墨桥生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微微泛白,
帐篷内还摇曳着烛火的灯辉。
值守在他身边的亲兵打了个盹,微微的呼吸声同清晨的虫鸣交杂在一起。
墨桥生挣扎了一下,撑起身来,感到胸前一阵钻心的疼。
这一点动静立刻让亲兵反应了过来。
“将军醒了。”
守在帐篷内打盹的人员迅速爬起身来,围到了墨桥生身边。
“我昏迷了多久?”墨桥生问道。
“将军,您足足昏迷了两日。”
墨桥生接过杨盛递上来的汤药,慢慢的喝了下去。
他伸出手按了一下杨盛的肩膀,就要站起身来。
“将军,您伤得太重,大夫交代,绝不能起身。”杨盛急忙道。
墨桥生站直了身躯,一手按住伤口,平复了一下气息:“传令整军,即刻启程。”
“将军!”
“将军不可!”
帐内的将士都跪了下来,
杨盛跪在地上,用力行了个军礼:“将军,请您留在此地养伤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末将请命,领前锋营先行赶赴绛城。”
他们的将军没有说话,但却拖着脚步,坚定的一步步向着帐篷外走去。
绛州城外的敌人正发起了又一次的攻城。
攻势十分猛烈,战事进入白热化阶段。
城墙之上,狼烟四起,杀声震天,
将士们从城垛里伸出长长的勾枪,狠狠的刺穿企图攀爬上城墙的敌人的身体。
滚石檑木和带着尖刺的狼牙拍,落雨一般的从城头掉落。
双方将士的血肉,混杂交错着涂抹在巍巍苍凉的城墙之上。
城墙内侧的马坡上,萧秀顶着一个盾牌,猫着腰沿着墙根一路小跑。
不时有细碎的砂石尘土落下,噼里啪啦的打在萧秀头顶的盾牌之上,偶尔还会有几支流矢飞来,噗的一声在盾牌上弹一下,掉落在他的脚边。
萧秀迅速的跑上了城头,来到身披铠甲的张馥身边。
他抖了抖满身的土,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用油纸包裹的白馍:“张相,吃点东西。”
张馥接过食物,蹲在箭楼的一角,就着萧秀递上来的水壶,简单的解决着自己的午食。
他喝了一口凉水,咽下口中的食物,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城墙之上。
在那个城头,主公身披战甲,长身玉立,目光遥望着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