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地回忆着侯义勇刚刚说的内容,总觉得自己除了“魔功”这些字眼记住了之外,再也没能从信中内容找到其他疑点。
所以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说说你自己的看法,我不需要你把那封信再复述一遍。”
侯义勇轻声笑道:“这封信只是铁骨寨的一面之词,其中确实有几个疑点。”
“一是曹白芨怎么逃出来的,信中含糊不清一笔带过,只说是人手不足内防空虚。”
“二是密林发生之事,虽然信中说是这曹白芨使用魔功吸食精血恢复功力,但除了耿大人你是亲身遭遇了一个自称是‘曹白芨’的毒修之外,铁骨寨众人其实并没有亲身遭遇也没有亲眼看见。”
“第三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信中除了最后提到过木青这个人,在大人的剑下救下了他们的寨主之外,似乎全程有意识地掩盖了这人的踪迹。”
马小二回忆起在议事堂的一幕,愤声说道:“这个叫‘木青’的人,两次议事堂议事都在,而且最后那一次他还有意无意地向铁骨寨打探耿大人的具体身份。”
“是了。”侯义勇挺胸抬头,对着自己的谍报分析能力有着充分的自信,认真说道:“我想告诉大人的正是,‘曹白芨’和‘木青’这两个人绝对有更深层次的关系。”
“等等。”耿剑轻轻拍了下脑门,这个时候才转过身来,举起了手中的黑曜剑晃了晃。
他看着侯义勇二人问道:“我的剑下?我的黑曜剑确实是在最后刺向了那个曹白芨,怎么变成了那个林盘?我以为是你们给我找回来的。”
侯义勇眼中精光一现,抬头说道:“就是这里,木青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林盘,还说自己和那曹白芨力斗了一阵,曹白芨为了脱身,就将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剑射向了林盘,这一点颇为可疑。”
只见侯义勇语含轻蔑,继续说道:“铁骨寨回信中的关于曹白芨在密林之中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从木青口中得来的,这在当时根本没有其他人能替木青佐证,只是因为这木青救了林盘几次,所以铁骨寨那群庸夫最后选择了无条件相信。”
侯义勇看着耿剑手中那把被捡回来的黑曜剑,轻声说道:“因为耿大人和曹白芨交过手,在下想冒昧问几个问题。”
“你问吧。”耿剑轻声应允。
“大人可曾见过这人使用魔功吸食精血?”
“没有。”
“这人在与大人交手时,是一副怎样的面貌?”
“年轻人,二十岁上下。”
耿剑脸颊的肌肉稍微僵硬,一说起年龄,他就会清楚地想到自己就是败在了这样的一个无名的年轻小辈身上。
他面颊发烫,侧身问道:“你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有!”侯义勇笑道:“这个曹白芨被关押时还是一位看面容超过六十岁的老头,到了密林中就因为魔功的原因变成了一个年轻人?”
他继续说道:“曹白芨确实逃走了,但他到底会不会魔功呢?大人与其交过手,根本就没见过。而且这世上若是真有那种靠吸食别人精血就能恢复年轻的魔功,恐怕早就人人争抢了吧。”
耿剑想起了自己中毒后遇到弟弟一行人的事情,当时脑袋浑浑噩噩,但也确实清楚记得有人喊道“曹老头”。
他眼含肯定地看着侯义勇,说道:“只有木青这一个人见过对方使用魔功。”
侯义勇一边将手放进袖中,一边平静说道:“对,在干我这行的人眼中,能够自圆其说的人,并不是说就没有问题,只是暂时没有其他的事情去反驳罢了,相反的,与曹白芨接触过的木青往往会有很大的嫌疑,我这里有一副画像,请大人过目。”
一张皱皱巴巴的画纸被侯义勇提着边角,展开来后晃荡着竖立在空中。
画纸上是一副=张年轻俊美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纤薄,正是马小二眼中的木青,这与侯义勇让车夫张安平辨认的那张多了许多细节,通过他干谍报多年养成的高超画技,寥寥数笔就已传神。
“哼!”耿剑眼中剑意爆燃,声如金铁说道“就是他!他叫曹白芨还是木青?”
侯义勇弯腰低头,轻声回道:“他叫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