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胤然镜片后的目光比之前更加的冷冽,宛如霜雪。
他似还觉得薄景深不够痛,本来沉静温和的嗓音此时是急转直下的阴鸷冷峭。
“我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薄总你是不是搞错了?我骗你又有什么好处?你把沈凝交给傅晚,不就是要让她付出代价吗?现在她胃癌晚期,被傅晚灌入了杀虫剂,你该心满意足了。”
“要她死的人是你,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难受?呵,我若是你会立刻出去庆祝一番,你说是也不是?”
霍胤然在外界给人的印象,一向都是疏离冷淡的,没有人可以摸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现在在薄景深的面前,霍胤然彻底撕破了那一副斯文的面具。
也是。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在沈凝眼中,他永远都是那个阴冷又孤僻的霍九。
斯文儒雅,清隽绝尘的霍胤然,只不过是他的伪装,是他的假象!
薄景深心脏狂跳,鬓边的汗水涔涔而落,他像是站于狂暴的风雪中,僵硬紧绷到了极致的身体在一寸寸的裂开。
他不敢再想下去,呼吸间掀起的是急风骤雨的疼。
如果……沈凝有胃癌晚期,还被傅晚如此伤害。
那么。
沈凝又能坚持到多久呢?
他还是不敢相信,沈凝一向康健,只不过是有严重的胃病,怎么会变成胃癌的?
他迫切的需要见到她,想要从她的口中得到答案。
但是心口实在是疼了,他不知道该做
些什么才能缓解心脏的痛楚。
薄景深已经没有力气去和霍胤然分辨什么,他垂着眼睛,眼神空茫茫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
急救室里的人还没出来,倒是医生先出来了。
“沈凝的家属在吗?”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我们需要签一份病危通知书。”
在急救室门打开的一刹那,薄景深和霍胤然几乎是同时走过去的,两人的神色同样焦灼。
霍胤然是挂在墙壁上的水墨画,清隽寡淡。
薄景深是出鞘的长剑,冷峻而带有锋芒。
医生看到两个男人都围了上来,愣了一秒钟,“你们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