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妈妈的鼓励下,最终还是扭扭捏捏地挤进人群里。
迟疑了半天。
“这个该怎么放?为什么我总是放不起来?”
她终于鼓起勇气,踮起脚尖,戳了戳梁怀远的手臂,说:“你教我。”
她原以为梁怀远会像她对待他那样恶劣。
最好是恶声恶气、不理不睬——这样她便有足够理由向妈妈告状,说他原形毕露。
然而梁怀远却只是蹲下来,把他的风筝交到她手里。
又手把手地,耐心地教她放线要怎么放,才能把风筝放得越来越高,怎样才能松紧适度。
好像没生气诶。
她看他专心的样子,看得分了神,一不小心又放多了线。
眼见得风筝摇摇欲坠,忍不住惊叫起来,喊着哥哥,哥你看。手忙脚乱就把线轴往梁怀远手里塞。
梁怀远却冷静地整理好了线,又牵着她小跑起来,拉着她的手,指点着松扯了两下,之后,慢慢把刚才收拢的线再一点一点放出去。
风筝线在她手中,原本不受控制的风筝此刻却自由展翅天际。
时韫开心起来,又去戳哥哥的肩膀,说你看,“你看!我放的是最高的哦!最高的那……”
最高的那个。
话音未落。
她突然脸上烧得通红。
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又小声咕哝说:“这真的是我的风筝哦。”
“嗯。”
“是我借给你的哦。”
“嗯。”
“所以你才教我——”
“嗯,”梁怀远点头,顺手又摸了摸她头上小辫,说,“因为我是你舅舅。”
又来了又来了!
小时韫把脑袋一扬,马上纠正他:“是哥哥!”
“……?”
“别想占我便宜,我才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小团子牛气哄哄地叉着腰。
心想好吧好吧。
最多最多,就叫你一声哥哥好了。
“不要占我便宜哦!”
她强调。
当天晚上,解凛赶在晚饭前准点到家。
此前几年,他们其实都住在望天苑。只是后来考虑到孩子大了要地方闹腾,望天苑离迟雪开的小诊所又实在是东西两端,来回跑不方便。于是索性又在诊所附近的新开发区买了套三层小别墅。
一进门,保姆芳嫂正忙着做饭。
他过去问迟雪她们怎么不在,芳嫂却也一脸疑惑,说太太她们只说了会回来吃晚餐,没交代去哪了。
这可不符合迟雪一贯的做事风格。
解凛眉头微蹙,无奈打了两个电话也没人接,只得先上楼去把束手束脚的西装换下。
等下楼来,正好还要再打电话过去问,便又听到玄关处传来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