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停下脚步,睁大了眼睛,道:“去老四府中?”
董鄂氏疯了吧?去敌人家,置他于何地?
仆人忙道:“不是,福晋说去京城外四福晋的别院,其他福晋也去。”
九阿哥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觉得不对:四嫂的别院和老四府中有区别吗?都是他的敌人!老四打他的伤口都还没有好呢,董鄂氏就胳膊肘往外拐,还有没有把他当丈夫?
带着满脸的怨气,九阿哥终于在门口拦住了九阿哥母女。
他怒气冲冲道:“董鄂氏,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瞧着大包小包的,她是准备一去不回吗?
九福晋平静道:“和四嫂学药膳是宜妃娘娘的旨意,太后娘娘也看好我们妯娌和睦。爷您要是觉得不妥,可以现在进宫向太后娘娘和宜妃娘娘请旨,让臣妾不去,臣妾就在这里等着,如何?”
她心里有预感,如果她还想好好的活着,活得像个人样,商旅就是她唯一的机会。她绝对不能放弃,也不能让四嫂失望,让其他为她着想的妯娌失望。
这次她要抗争到底。
九阿哥气急,他在禁足期,怎么能进宫?即便进宫了,他能说服额娘,还能说服皇太后不成?一个不小心只怕皇阿玛又会生气。轻则禁足期加长,重则很有可能爵位都没有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不能不把贝子当爵位啊。再说以他皇阿玛的小气,要是真的夺了爵,他再想复爵,只怕困难的很。他又不是能力超强的八哥。
思及此,他越发气急败坏,只觉得董鄂氏这是特意捅他心窝子。
他气道:“你专门来气爷的,是吧?你今天不许出门,爷病了,需要你的照顾爷。”
九福晋反而笑了,道:“爷中气十足,怎么就病了?再说爷病了,您也是不愿意见到臣妾吧。正好您可以去找刘氏、郎氏,您不是常说她们善解人意,伺候得您最满意吗?”
听到这话,九阿哥痞痞一笑,道:“你是吃醋了,是不是?好了,那我这次就让你专门伺候,绝对不找其他人,行不行?”
只要今日不让董鄂氏出门,他就有理由回复宫里了。到时候在后院里面,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以夫为天。
九福晋没有任何喜悦,反而想吐,而她也真地忍不住吐了,不等众人想歪,她对着九阿哥皱眉道:“恶心!”
九阿哥脸瞬间黑得能滴下墨汁,咬着后槽牙道:“董鄂氏,你要是出了这个门,就不用回来了。还是你真想让四格格长在府外?想让你娘家蒙羞?”
九福晋使劲咬牙才没有流下泪来,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也不想认输。可她该怎么办?她出了府,如果爷不发话,她就真的进不了府门。
她自己无所谓,她可以永远住在别院,她陪嫁的庄子多得是。可是四格格一年年的长大,等她出嫁的时候,如果不从九爷府出嫁,外人会怎么看?婆家又能尊重她吗?到时候夫妻岂能和睦?
至于娘家,她倒是不担心。她阿玛一向强势且有实实在在的功勋在身,家里的兄弟姐妹,压根就不会受她影响。
正在九福晋天人交战、九阿哥渐渐得意的时候,一个天籁声音响起,道:“皇太后和宜妃娘娘不过是让九弟妹和我学做药膳,好调理九弟和四格格的身体,怎么你们就扯到不回府?什么让四格格长在府外?九弟你到底什么意思?是想抗旨吗?”
皇太后懿旨也是金科玉律。
九阿哥身子一僵,嚣张的气焰顿时下去了。他和老四夫妻交手了这么多次,基本上都是他在吃亏,以至于他现在看到他们夫妻俩反射性地心里就打怵了。
尤其听听四嫂说的什么,这一开口就给他扣上了一个抗旨不尊的帽子。
不愧和老四是夫妻,一样的黑心肝,一样的难缠。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敢再阻拦了,只能赔笑道:“四嫂说笑了,我怎么敢不听皇玛嬷和额娘的话呢?我方才和福晋说笑的。”
漪曦挑眉道:“哦,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九阿哥忙点头道:“可以,可以。”
又转头对九福晋亲切道:“不知道福晋还有没有需要收拾的?要是缺什么,你就派人回府告诉我,我到时候让人给你补齐送过来。”
九福晋愕然得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早知道四嫂的话这么有用,她刚刚纠结个什么劲?
看着九阿哥郁卒的表情,她心里爽快地要命。
她眼睛晶亮地看着漪曦,豪爽道:“四嫂,我都收拾好了,我们这就可以走。”
九阿哥微笑着看着她们马车走远,然后面无表情地吩咐下人道:“关上门。”
接着快步去了书房,一顿摔打,可是依旧郁闷,也不知道刚刚怎么回事,他怎么就这么听话呢?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是在他自己家里,他还被人辖制住了,想想就想打自己耳光。
可是手刚摸上脸,立即痛得嗷一声,他脸上被老四打的伤还没有好呢。
他再次肯定他和老四夫妻命里犯冲,遇见他们就没有好事。
呜呜,他想八哥,想老十,迫不及待想向他们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