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皇家其实最重要的不是宠爱,而是活得久,就像皇太后,以前什么董鄂妃、佟妃、静妃在哪里呢?只有她越过越好。
可这些犯忌讳的话她不能对乖女说,只寄希望乖女自己能懂就好了。
压抑住心里的担忧,她笑盈盈地看向漪曦,道:“这糍粑是我腊月亲自和你几个兄弟一起做的,你试试和你以前吃的是不是一样的味道?”
漪曦知道觉罗氏是一片拳拳之心,努力把心中的酸涩压下去,高兴道:“嗯,想吃,多谢额娘了。”
又吩咐范嬷嬷带她去小厨房。
不一会,一阵清香香甜的味道传过来,漪曦疾步走到门口,欢快道:“额娘,一闻就知道是额娘做的,这么多年味道都没有变。”
觉罗氏慈爱道:“快尝尝,不过糍粑不克化,你少吃一些。”
漪曦边吃边道:“额娘还当我小孩子呢,您别担心,我知道呢,况且身边还有好多管家婆。”
不光范嬷嬷、老灵儿,胤禛又派了两个跑腿小太监,她只要稍微有些出格,这些人就跪地求情。
没有办法,她一向心软,也知道他们是为了她好,所以也不迁怒,努力地压制自己的食欲吧。
觉罗氏摇摇头,嗔笑道:“即便你八十岁,在额娘面前也是小孩子。再说范嬷嬷也是为你好。”
漪曦嘴里塞满了糍粑,没有办法说话,只能使劲点头表示自己听话呢。
中午的时候胤禛特地赶了回来陪觉罗氏用膳,面对位高权重的女婿,觉罗氏不卑不亢,进退得宜。
胤禛很是高看了她,笑道:“老太太在府中,不要拘束,需要什么用的吃的,尽管告诉福晋,让人去办。”
都说女儿肖母,看觉罗氏性子非常柔和啊,怎么福晋性子这么刚硬,眼里也揉不得沙子,看来是像费扬古了。
觉罗氏忙起身道谢。
吃完饭,胤禛就走了,一来忙,二来他感觉到有他在场,觉罗氏还是拘束,和福晋也说不了什么知心话,所以他就决定还是离开为好。
等胤禛走后,看着觉罗氏放松的神色,漪曦调笑道:“额娘,那是你女婿,你怕什么呀?有什么事只管说,爷脾气还挺好的。”
觉罗氏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道那是四爷在你面前才脾气好,你随便去问一个人看看,谁会说四爷脾气好?就连五格和星德也怕他怕得很。
冷面王爷、嫉恶如仇才是他的真面目。
不过方才用膳的时候,四爷的语气的确柔和地不可思议,而且全程微笑地有点让她受宠若惊了。
再听到漪曦随意调侃,而周边人习以为常的样子,她更安心了:看来四爷对乖女还是挺好的,有他的纵容,乖女才敢这么大胆。
不过她还是劝道:“别总嘴上没有把门的,都要做额娘了,要给孩子们做榜样。”
爷们的宠爱从来不是长久之道,自己一定要自律,免得日后成为把柄。
漪曦自然听得出觉罗氏的潜台词,她笑了笑,道:“我心里有数,额娘放心。”
心里却对觉罗氏有些佩服:这位老太太活得很明白呀,难怪费扬古去世后,乌拉那拉家虽然下降了几个阶层,却没有因为费扬古的政敌迫害,让一大家子受什么磨难。
除了是因为有原主这个四福晋在,也因为有觉罗氏这个通透的老太太在吧。
觉罗氏也不敢说太多,于是转移话题说起家中的趣事。
漪曦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大笑起来,永福苑的下人们见状,脚步也欢快起来。
他们即将迎来小主子,福晋又受宠,那么永福苑的地位就越来越稳固,他们尽心尽力的办差,生活自然也会稳固,他们怎么能不高兴呢?
有人高兴了,自然有人不高兴。
景福苑宋氏就是其中不高兴地一个。从格格到侧福晋那是位分的飞跃,可从侧福晋再跌落回格格,就不仅仅是地位的改变,份例的落差,而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了。
景福苑离永福苑不远,永福苑声音稍微大一点,景福苑就能听到,尤其是笑声,更加让她刺耳。
宋氏皱眉道:“永福苑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喜事吗?福晋也真是的,有喜事为什么不告诉大家?难道怕大家沾光吗?”
贴身侍婢早已经习惯宋氏侧福晋诰命褫夺后的阴阳怪气,她低头恭敬道:“过年大家都很高兴,其他院子也是如此。”
只有他们院子里死气沉沉,没有红封,还要忍受主子时不时的发疯,可是谁叫他们运气差了被分到了景富苑。
他们只希望主子能够尽快清醒,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重新哄回福晋才是正道。
但是自从有人劝过,被主子找理由杖毙了之后,也没有人再敢劝谏了。她自己不想通,他们就得过且过算了。
所以也没有人主动去外面打听情况,她哪里知道永福苑有什么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