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只剩下被捆成了粽子的尤文。
符卿眉头一皱,严肃站起身,转头对众人说:“我去去就回。”
楼顶,尤文被藤蔓五花大绑,坐在原地,浑身焦黑。在看到符卿身影的那瞬间,他激动地仰起头。训导让它成为了符卿忠实的仆人,如果有根尾巴,此时必定正在谄媚地摇晃。
符卿有些厌恶地别开视线:“什么事情?”
“院长,我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诉你,这些事情,都在我的记忆里。”尤文小心翼翼、十分卑微地说,“我愿意向您献上整片精神世界。”
尤文是零号感染者,或许他的记忆里有末世根源的秘密!
符卿眼前一亮。在天亮前,他或许就可以离真相更近一步了。
训导顿时联通两人。
尤文发出一声闷哼。精神世界中粗暴的探查让他不由得浑身颤抖,却不敢说一个不字。
旧日的世界,就此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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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3月12日,中央研究院六所(天文所)内。
刚刚完成结项会议的研究员们熙熙攘攘地涌出会议室,集体涌向食堂。
傍晚的天色映照在窗外枝头,和煦的橙黄阳光染透了新发芽的嫩叶。
空荡荡的监控室内,尤文百无聊赖地进行器械的日常检查。
“尤文,一起去吃饭吗?”同事问他。
尤文头也没回:“帮我带个牛肉汉堡,加瓶苏打水。我的饭卡在你那儿。”
“你怎么一直呆在监控室啊?至少趁着吃饭出去走走。”同事抱怨着,但还是独自转身离去了,“真拿你没办法。”
走廊里的脚步声也最后消失了,整个监控室里寂静无声。
尤文坐在屏幕前,怔怔发呆。
中央研究院分成了很多个不同的所。>>
一所是电子所,二所是生物所,三所是材料与化学……天文所是六所,和其他几个所相比,天文所的研究员背景要更复杂些。最核心的研究员是搞物理的。一些搞数学的人也在所里很有发言权。剩下的化学、生态专家的位置就稍显微妙,主要负责一些专项课题。
而他——一个二流院校、没有顶尖文章傍身的电子工程博士——毫无疑问在整个所的最底层。
天文探测设备是搞这方面研究非常重要的工具,然而,主要的研发设计是电子所和天文所牵头完成的。也就是说,天文设备的重点开发委托给了电子所,而天文所内部的电子工程师的工作只是日常检查养护、数据检测、统筹汇报,连给电子所的人打下手都算不上。
当年只有第一梯队的毕业生才能进入专业对口的电子所;而剩下的,如尤文这样的,最好的归宿就是其他所的相关岗位,干这些并非不重要却上不了会议桌的活。
他才三十四岁,这是一个追求事业最好的年纪。
尤文觉得自己最近有些抑郁。不过他是个擅长调整自己情绪状态的人,已经预约了这周末的心理咨询。
嘀嘀。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监控室角落的一台设备轻微地发出了提示声。
声音很轻,而且很快就消失了。但是尤文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了,快步走到设备前,熟练地调试起来。
“一切正常,没有错……刚才是幻听吗?如果不是幻听而真的出了些差错……”
我该不会连这个工作都保不住吧?
尤文打了个寒噤,连忙调取了刚才的信号记录,聚精会神,逐一分析。终于,他在一分钟前的一段信号记录中发现了一段明显活跃的记录。
嘀嘀。
就在这时,设备在他眼皮底下又响了声。尤文立刻发现,这次的活跃方式和刚才一模一样!
他的心脏开始快速跳动,心跳声几乎要砸破自己的耳膜。
这台机器是之前电子所与天文所合作设计建造的地外信号探索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