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群流民击响了衙门口的打鼓,请求县令开义堂施粥。
侯思止正恼火呢,想也不想便命衙役将人赶走,一时间哭声遍地,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起来指指点点。
说什么县令大人不体恤民情,草菅人命。
眼看群情激奋压不住,这姓侯的终于慌了,好说歹说拿出库房的存粮,才将流民打发走。
“哎,蠢材。”
李冉就在县衙对面的酒楼上,看得一清二楚。
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对手,打脸都提不起兴趣。
流民自然是他找的,吃瓜百姓也是他煽动的,话说这侯思止当真看不出有诈么……前阵子他戏弄韦氏开义堂,流民们大鱼大肉吃了二十多天,各个养得膘肥体健,与面黄肌肉四个字根本不沾边好吧。
“少爷,侯思止的家底,快被咱们掏空了。”
程伯手头有详细的县衙财政收支情报,经过三番两次折腾,侯思止能动用的账面银子和存粮,折合下来顶多四十两银子。
“继续!整到他连衙役薪水都发不出,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到很想看看,这假清高的御史台官儿,饿急了眼会干什么?”
“可是,他财物见底,拼着名声不要,也不会再动用任何银子。”,程伯考虑极为周全。
“没错,所以呢,换个更缺德的法子……比如,在衙门放把火。”
李冉桀桀一笑,犹如小恶魔,“官不修衙,这庐陵县的衙门本来就年久失修,一把火下去,能不能住人都成问题,我不信他敢睡在危房里。”
喷子最胆小惜命,没毛病。
程伯自然照办,当天晚上,县衙的火光便亮透了大半条街。
当一天后李冉再拜访侯思止的时候,这位县令大人正坐在漆黑的门槛上,失魂落魄的发着呆,脸上,似乎还有火苗烧过的痕迹。
怎一个惨字了得,弄得哥今天还得整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县令大人,天有不测风云,没有伤到人,已经是万幸。”
什么叫猫哭老鼠,什么叫往伤口上撒盐,侯思止的脸部表情抽搐个不停,瞪着李冉,久久不语。
这连着几天都遇到麻烦,再蠢逼的人也该有所怀疑了……自从接触李冉以后,就一直走霉运,根本不能用人品来解释!
“……承礼郎,你又来做什么?”
侯思止恨恨问道,怀疑归怀疑,他有没有任何证据。
“我来……捐款的。”
李冉一脸无辜模样,说着的确无辜的言辞,侯思止足足怔了半分钟,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捐款,怎么捐,什么款?”,这两天,听到跟钱有关的东西都头大。
“自然是给县衙捐款,这场火灾烧了大半个衙门,咱们庐陵官府总不能瘫痪了吧。”
李冉真诚无比,正色道,“王大人初来庐陵,百业待兴,岂能因为一场火灾而丧气,我家庐陵王愿大头,鼓励各处乡绅踊跃捐款用来修复衙门。”
“这,这如何使得!”,侯思止瞬间泪流满面,多善解人意的庐陵王啊,以前是不是错怪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