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过清洁工,扫过厕所,给人照顾过孩子。
现在经曾经的雇主介绍,在一家大型超市
当售货员。
倪迦剪短又留长的头发,再也没有折腾过,她不再浓妆艳抹,不再崇尚奢侈品,穿最简单的衬衫牛仔裤。两只耳朵上的耳钉全部摘下,只留耳骨上最小的一颗。
以前的棱角被生生磨去,只留一副千疮百孔的空壳。
周弥山给她送过很多一指宽的手链和腕表,让她遮住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倪迦一个没要。
18岁生日那天,她独自去纹了身,细细一串德文,覆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盖住了她曾经寻死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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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死而生。
周弥山把车开过来,停在台阶之下。
倪迦一边下楼梯一边打电话,她今已亭亭,身姿曼妙,五官出落得愈发精致,在路上频频引人侧目。
她跨上车,那边不知说了什么,皱了皱眉道:“……那行,你注意点身体。”
“怎么?”周弥山发动车子,稳稳把着方向盘。
倪迦挂断电话,系上安全带,“我妈说不用接她了,超市人多,她还要帮忙。”
周弥山点头,问她:“想吃什么?”
她懒洋洋的窝进座椅里,眼皮半阖,“随便。”
刚刚那场官司,已经耗尽了她全部力气。
周弥山带她去了一家私人菜馆。
厨子是四川人,饭菜很合倪迦的胃口。
她无辣不欢,头埋在红艳艳的汤汁里抬不起来。
“慢点。”周弥山倒了杯水给她。
他吃不惯辣,沾点辣椒就呛得脸红脖子粗,被倪迦嘲笑过几次以后,他就干脆不再碰辣物。
倪迦风卷残云完,伸手接过,她嘴唇辣的红亮,眼睛湿漉漉的。
一杯温水下肚,火烧火燎的嗓子舒服了点。
倪迦吃饱喝足,烟瘾就上来了,她倚着靠背,从包里摸出一包烟。
周弥山睨她,“你长本事了?”
“嗯。”倪迦懒懒敷衍着,没管周弥山渐冷的眼神,点上一根。
青白的烟雾扰扰,她娴熟地吐出一溜烟柱,隔着一片迷蒙,看起来漂亮又冷漠。
她身上没有一点儿少女的青涩感。
倪迦抽了半根,才轻描淡写的开口:“他们快高考了。”
这个他们,是在那个遥远而光鲜的少年时代,她终日为伴的一群人。
三年未见,她的生活已经完全偏离轨道,而他们已整装待发,准备奔向另一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