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我哪道菜都很拿手。那么费工夫的菜四爷才不会太喜欢呢,什么饭菜也没有家常菜吃着舒服。
可见,这后人呀,都不咋靠谱。不给先人的身上添几笔,这都不会说话。
桐桐把每样菜品都尝了一口,这才道:“最近忙的厉害,难得消遣消遣……有时候想想,这火|器人人都说好,可其害,亦不轻。要么说,所有的事情有利便有害!当年,凭借火|器之利,拥蒙古收东北……定天下靠的就是它!这以后呀……乱天下怕是也得是它。”
德姑姑忙起身:“哎哟!我的大人呀,您这话我可不敢听。”
桐桐又取了一个玉米粽慢慢的剥着:“这有什么不敢听的!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最近这一两年的报纸上,这样的言论每每都能见于报端。天下尽知之事,出我口,入你耳,何以这般惊慌呀?”
德姑姑忙道:“大林有所不知,朝廷之策,我等岂敢不尊。商会之前便有告示,桃花源确有|枪|支,已经交了……”
桐桐指了指凳子,“坐!坐!你看,我出来消遣来的,跟你也不过是说说闲话,你怎么还紧张上了?在这里说的,跟公事无关。就是找个……朋友,一起抱怨几句,并无他意。”
德姑姑坐过去,亲自给斟了酒。然后用余光小心的打量这位小林大人。
这位小林大人的表情太过于严肃,气质又太过于冷硬,以至于叫人都忘了,她也是个妙龄女子。今年再见,她比去年长大了许多。不止是身形高了,眉眼似乎也长开了。其实细看,她是窄肩细腰,本该是很婀娜的身形,她却独独有一种硬朗的风韵。
再看那五官,眉眼开阔,说起来,这也算是一美人吧。
只是这种美人……等闲无人敢赏。
好似姑娘长大的过程中,真的在变,越变越好看了一般。
真的!比之去年,容色增了不止一分。
早就猜到这个姑娘若是入仕,一定非同一般。可也没想到她是这么一个人,此刻坐在这里说的这么些意有所指的话,如一个经年老吏。
越是处事老道的人,越是难打发。若不能叫他们有所得,桃花源必有麻烦。
德姑姑就朝亭子外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沉默。
秦敏一看,戳了戳白邱山:“白大人,我吃的差不多了。瞧下面那一架蔷薇开的不错,你随我去剪些枝条回去,想必插芊了还能活。”
白邱山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了,赶紧放下筷子,“行!这就走了。”
秦敏这才看监正大人,“大人,我们在楼下散散食……”
桐桐点头,秦敏带着白邱山马上下了风亭。
人下去了,楼梯上的脚步声消失了。桐桐这才端着杯子饮了一杯,然后将夹了炒瓜片慢慢的嚼着,等着对方说话。
德姑姑又给斟了一杯酒,“大人,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是生意人。大家看的起,在我这里谈谈事,说说话……这也是照顾我的生意。”
“嗯!咱们也是说说话,闲聊嘛!你说了什么,我未必入心。我说了什么,你想当真再当真。”
“可不敢,您的话我句句当真。”德姑姑忙道:“其实,大人所查之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难就难在,敢做这生意的人,来头都不小;容易就容易在,这种买卖,货源难寻,能做这一生意的,一定距离货源很近。”
说完,她就起身,“大人,言尽于此。这是在下能说的极限了。”
桐桐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轻笑一声,“德姑姑非寻常人。你给我一个真的消息,却又赌我不敢去碰这个消息,对吧?”
“不敢!您的大名人尽皆知。大人,做生意的人以和为贵。我还是盼着能做您的生意,您要是来,我还陪您喝一杯,说说闲话。”
桐桐‘嗯’了一声,“不是说灶上有‘福寿全’吗?上三盏来吧。这东西最费工夫,有这做的工夫,还不如来这里尝尝呢。”
“是!这就叫人给您送来。”
德姑姑下去了,桐桐倚在栏杆处手里举着酒杯。对方回头朝这边看,遥遥的欠身再礼,她举杯致意,然后一口饮尽。
秦敏这才急匆匆的跑上来:“大人,她说了吗?”
桐桐没回答,指了指桌上的菜:“赶紧的,再吃点。也尝尝他们的‘福寿全’!”
秦敏见大人没说,便知道不该在这里问。坐下拿起筷子了,这才想起来,“大人,蔷薇架那边……有一群人在赏花,我瞧着,其中有个貌美的姑娘……怕是您姐姐吧。”
嗯?
“有人说是京城双淑之一!罗君如大人我见过,并不是她。那只能是您姐姐了!”
桐桐朝那边看了一眼,“挺安静呀,都有什么人?”
“三四个女公子,十几位公子……哦!有一位是齐阁老的二公子。这位公子俊美温柔,京城中少有不识得他的。”秦敏说着,就问:“您不去打个招呼?”
桐桐还没说话呢,就见白邱山跑上来,一脸的兴味:“大人,齐阁老的公子和金军帅家的公子为一女子吃醋,闹起来了……”
桐桐:“……”美人在哪,事端就在哪?也是纳闷了,我也不丑,为甚从没有人为我闹事呢?
不知道哪一辈子才能叫四爷冲冠一怒——只为我这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