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凇放软了表情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谢白鹭道:“已经止血,你不必担心。”
凌凇看着谢白鹭,她也看着他,两人对峙片刻,他妥协道:“你不如变回原形,伤口小些,好得快。”
谢白鹭:“……”那也要她能变才行啊!
谢白鹭道:“我不。”
凌凇眉眼微抬,笑得促狭:“姐姐是不肯让我看到你的原形吗?”
谢白鹭:“你别想看。”
凌凇的目光落在谢白鹭腹部,口中敷衍道:“好,好,我知道了。上回你也帮我处理了伤口,这回应当我回报了。”
谢白鹭心道,你伤的是手臂,我伤的是肚子,那能一样吗?轻轻一扯衣服就能完全走光了好吧。
这会儿腹部血肉模糊,衣服层层叠叠很多,才遮住了她的伤处,实际上她整个腹部这会儿都在漏风,一会儿她还得换一身衣裳。
她万分庆幸当初在白岩城一口气买了十套衣服,这会儿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谢白鹭语气坚决:“不用,我自己可以。”
凌凇凝视着她,忽而轻轻一叹,语气似叹息似试探:“姐姐,你似乎对我防备心很重。若非我脑中记忆清晰,便要怀疑我过去是否伤害过你了。”
谢白鹭呼吸一顿,便又强作镇定,反将一军:“你明知我伤处不便,非坚持要为我处理,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你若要这么想,也不算污蔑我。”哪知凌凇却顺着她的话认了下来,那双狭长双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我喜欢你,自然时时刻刻想亲近。”
他又凑近些许,眼眸含笑:“我又不是畜生,自不会在姐姐受重伤时做些什么,你在怕什么呢?”
微凉的长指轻轻落在谢白鹭耳侧,
凌凇喃喃:“你还在介怀我当日所说想杀你一事么?()”
谢白鹭心想,你不是想杀我,你是已经在尝试杀我许多次了。若非这秘境,我早就死了。
染血的手掌轻轻按在凌凇手腕上,她认真看着他道:那你能保证,今后绝不会对我下杀手吗?20()_[(()”
这问题令凌凇诧异,他在她眼中,原来是随时会对她动杀机的人么?
他也时时在疑惑当初为何会有想杀她的念头,明明他几乎对她是一见倾心。
但那一切都过去了。两人间的相处让他内心感到了平静,他此刻早已没了想杀她的念头,只想与她一起如现今这般安然陪伴着过下去。
凌凇抬眸看着谢白鹭,头却一点点低下去,最后薄唇在她还沾染着暗红色血液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我保证。”他声音很轻,语调笃定。
谢白鹭心弦微动,这一刻她从他身上看到了认真,让她相信他一定会说到做到。遗憾的是,这保证只在他依然是“曲玉”时才有效。
她意味深长道:“希望你可以永远记住今日。”
虽然她作为谢白鹭的记忆压过了作为程萱的,但实际上程萱的记忆对她来说跟真的一样,她每次跳过一些时间时都要恍惚一阵,弄不清自己是程萱还是谢白鹭,她不信这些记忆对凌凇完全没有影响。
倘若她能靠着秘境中的记忆活下来那最好,若是不能,那留下这些记忆来恶心他一下也好。
最后还是谢白鹭自己处理了伤口,她让凌凇放哨,她自己躲在树后,拿白布将腹部裹了几圈,又换了身干净衣裳。
谢白鹭又跟凌凇对了下口供,说是有路过的高人带走了狼妖的哥哥,让凌凇把那具尸体给处理掉,免得尸体上的伤痕被人看出端倪。
以凌凇表露出来的修为,怎么的都不可能杀死那狼妖的哥哥,只能编造一些听起来很扯,但对方又找不到反驳方向的理由。
凌凇并不问为何要这么做,谢白鹭也松了口气,等他弄好了才往天空发信号让程家人回归。
没一会儿,程家弟子便陆陆续续回归,倒是一个没少。
众人对于凌凇的说辞觉得古怪,但也认定了凌凇杀不死那个狼妖的哥哥,因而只能相信。
一行人继续休息,既然来了,杀了狼妖之后也要去通天山上看看狼妖有没有别的同伴,还有没有其他隐患。
第二天,谢白鹭的伤已好了许多,将所有人分成几队,分开巡逻,天黑前在山下集合,有问题就发信号。
谢白鹭跟凌凇一组,等离开那些程家人之后,凌凇道:“你的伤果真没事了?”
谢白鹭道:“真没事了。修士没那么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