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来人比沈家想的要快得多,几乎是他们刚放下饭碗就听到了马蹄声。
一辈子都没有骑过马的镇长被人带着一路从城里飞奔过来,那张布满皱纹的黝黑脸都白了好几个度,等到在沈家院子门口停下来的时候,要不是有带他的侍卫扶着怕是要直接从马上摔下来。
沈家开着私塾所以白日里院门是不关的,等到沈风沈华出来被人扶着的镇长已经带着一群人进了院门,另外还有早上过来上学堂的大大小小孩子们,这会儿也都聚在一边,各个都盯着那一匹匹高头大马,兴奋的小声嘀咕。
“夫子早!沈二哥早!”孩子们看到兄弟俩出来立刻高声问候,沈风点点头:“你们早。”也没有说让他们进屋早读,毕竟这时候这些小孩子也没心思念书,而且这么多高头大马,孩子们在一边也是长见识的好机会。
“你们早。”沈华跟在兄长后面回应,然后也想孩子们一样目不转睛盯着那几匹高头大马,暗暗吸口水: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这么漂亮的马,特别是最中间那个年轻男人刚才骑的,那叫一个风神俊秀……
等等,卧槽!!!
这是哪里来的帅哥?
沈华的灼灼目光一下子就从马过渡到了人身上,然后就看着他家兄长微笑着上前和对方寒暄,那眼神那神态,对于不熟悉兄长的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沈华只觉得毛骨悚然,脑中灵光一闪眼角正好瞥见坚持吃饭后点心才出来的妹妹。
觉得自己t到兄长想法的沈华:不是,大哥,真不是他嫌弃自家妹妹,但你不觉得这有些异想天开?
“沈秀才,这位谢家的大郎君,来看看你们救的老人家是不是他们的亲人。”镇长气都还没有缓过来立刻介绍道。
“沈秀才,冒昧上门还请见谅,不知可否让在下见一见你们救下的老人家?”谢砚见到沈家兄弟俩的第一眼就觉得似乎有些眼熟,不过也没有多思多想只是把这个印象放在心里,他已经好几日不眠不休了,再是铁打的人这会儿脑门也是嗡嗡发晕,如果不是天亮前眼睛闭了半个时辰他这会儿怕是马都不能骑了。
昨天后半夜他就带着人从山谷回到了城里,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不过让下属们调查的事情倒是有了不少眉目,只不过这四周本身就群山缭绕,不管是以打猎采药还是砍柴为生的人都不算少,最后勉强圈定了十几个人,打算天一亮就一一去探访,谁知他们刚安排好就有人来报信了。
来的还是他一开始就觉得最有可能的那一家。
沈家,一家和普通猎户非常不一样的人家。
这会儿到了沈家见到了沈家的两兄弟,就越发觉得这个沈家有些神秘。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现在要确定的是沈家救的是不是六叔祖,如果是,那么六叔祖此刻情况如何。
“当然可以,谢郎君无需在意这些细节,这边请,老人家暂时歇在我二弟的房间。”沈风脸上带着堪称如沐春风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人往兄弟俩的东房过去。
“多谢。”谢砚也不再多话,跟着沈风几步进了东房,目光掠过外面书房在已经开始煎药的小炉子上停了一下,然后脚步不停的进了可以说非常狭窄的卧室。
好在谢砚一行人过来的时候声响比较大,东房里陪着的兄弟俩和姜大夫都听见了,早早就从卧房里让了出来,不然两个大男人进去都没处下脚了。
浑身虽然依然狼狈但明显看出来小心打理过的老头就躺在床上,谢砚再看见人的第一眼就狠狠松了一口气,沈风很有眼色的避让到了边上让谢砚凑近查看,只见他伸手搭上老人的手腕,不过一息紧皱的眉头就松开了。
“这位正是我家长辈,砚先谢过沈家对长辈的救命之恩,等事情安顿之后砚再前来正式拜谢!”谢砚对于医术并不擅长,因为一些原因尝试过学医,但学了十几年也就能通过把脉确定一下有没有生命危险,至于具体的病症并不能确定。
他家六叔祖此刻的脉相比较虚弱,但确实没有生命危险,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谢郎君严重了,老人家身体要紧,敝舍简陋怕是耽误老人家的身体。”沈风压根不接谢砚谢不谢的话头,反而是一副我家穷,你们赶紧带着人走的架势。
“……”谢砚脸上的感激几不可察的凝固了一下,顺势点头接话,“沈秀才说的是,在下先前就已经差人请了城里的大夫,只是马车要慢上一些,恐怕还要打扰府上一两个时辰。”
“谢郎君周到,时辰不早,在下要去开课了,谢郎君可自便。”沈风面上带着微笑:即使年轻十多年,也还是那个熟悉的谢相国。
“不敢打扰主人家。”谢砚和沈风互相拱手,接着一个出了门,一个招了人进去吩咐。
镇长很有眼色的领着两个儿子离开了,容氏大着肚子压根就没有出厨房,谢家一群人得了谢砚的吩咐后全部撤出了院子歇到了外头。
孩子们也因为沈风出来一股脑跟着进了学堂里,倒是沈华到了东房,不过他压根没进去房间和谢砚寒暄,就是拿着书在外头背,跟出去下令后又进来守在门口的谢五大眼瞪小眼。
至于姜大夫则被谢砚叫进了里面,细细询问谢家六老爷的具体情况。
整个沈家只剩下沈清鸾非常悠闲地坐在厨房门口啃零嘴,目光幽幽盯着院子外面那几匹高头大马。
果然只想买骡子的她实在是太没有出息了。
买什么骡子,就应该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