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的陵园内,原本应该肃穆和静谧的气氛被鸣着警笛接踵而至的警车打破了,在荷枪实弹的侦查员下车包围墓地的那一瞬间,一股莫可名状的紧张的气氛陡然上窜而起,笼罩在了陵园上空。
王文顺坐在一座墓碑前,手里摆弄着一个打火机,他身后的墓碑上贴着王艳的照片,还有一些新喷溅上的血迹。一旁的地上躺着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陷入昏迷的赵海波,他的手、脚被扎带牢牢固定,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身上还挂着十余个便携式气瓶。
侦查员荷枪实弹的下车后,迅速将王文顺包围,但却不敢贸然走上台阶,因为在现场能闻到一股很浓烈的汽油味,如果贸然进行抓捕,稍有不慎,赵海波必定会有生命危险。
见此情形,尧舜在车内对马建国说道:“通知消防过来,以防万一,狙击手就位后,通知我。”说完,他戴好耳机,下车后独自一人走上了台阶。
在尧舜距离王文顺还有大约十米的位置时,王文顺抬手晃了晃手中的打火机:“如果不想我现在就点火,你最好就站在那里。”
尧舜停住了脚步。
“算你来得很及,如果再晚一会儿,就只能来收尸了,而且还是一具四分五裂的焦尸。”王文顺说道。
“可以放人了吗?”尧舜问道。
“放人?你开什么玩笑?”王文顺冷冰冰地讥笑道,“我可从没说过要放人的话吧,有吗?没有吧!呵呵,我只是说让你们快点来而已,你可千万别想多了。”
“那你让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炫耀你的‘胜利’?”
“我胜利了,以目前的这个局面来看,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结果,没必要炫耀。”王文顺不屑地说道。
“那你想干嘛?”
“你傻吗?这都看不出来?也对,你们是挺傻的,不然当年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走了那么多的人渣。”王文顺怒吼道,他的情绪变化真的很快,说变就变,没有丝毫的过渡和犹豫,“我让你们来,只是想让你们亲眼见证这个人渣是怎么死的,你们不是很伟大吗?你们不是想要救人吗?我今天就要让你们感受一下那种人就在你面前,但却救不了的绝望。”
“我劝你还是收手吧,不要一错再错了。”
“错?我哪里错了?你告诉我,我哪里错了?”王文顺激动地叫嚣着。
“杀人,伤人,触犯了法律,难道不是错?”
“呸,少跟我谈法律,法律就一定是对的?就一定公平了?就百分百没有漏洞?别自欺欺人了。”王文顺愤怒地嘲讽道,“我就问你,陈水琴当年在学校欺凌同学,人人敢怒不敢言,法律惩罚过她吗?李晓东就是陈水琴的‘打手’,帮着陈水琴威胁、恐吓、殴打同学,法律惩罚过他吗?林福生,为了替女儿讨回公道,害得另一个无辜女孩冲出马路被车撞死,法律惩罚过他吗?张志军的儿子开车撞死人,毁了一个家庭,他们却连句最起码的道歉都没有,一家人还可以其乐融融的享受生活,法律惩罚过他吗?还有,现在躺在这里的混蛋,身为一校之长,为了自己的仕途和利益,对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暴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如果不是他的纵容,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暴力事件。可是他呢?出事后,虚伪的道个歉,等风声过后,换个新的学校,依旧潇洒的拿着高薪厚禄,他配为人师表吗?他配教书育人吗?就因为他的失职害了多少学生,法律惩罚过他吗?”
“但这些并不能成为你执行私刑的理由。”
“为什么不能,既然法律拿他们没有办法,我就用我自己的办法来惩罚这些人渣,试问,我有什么错!”王文顺叫嚣着质问道。
“你这么做,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尧舜质问道。
“当然有,他们是为这个社会制造垃圾的人渣,而我是替这个社会清扫垃圾的清倒夫,这就是我和他们本质的区别。”王文顺理直气壮地回应道,“陈水琴,仗着有几个臭钱,把玩弄别人感情当成炫耀的资本;李晓东,靠他父母养着,根本就是废人一个;这个赵海波,眼里只有钱,他会立德树人?他只是把一切当成他捞钱的工具罢了。他们这些人,活着,就是社会的危害,是毒瘤。而我,惩罚他们,就是在替天行道,有什么错?你要明白,人渣的本质还是人渣,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说你是在替天行道,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的鬼话,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你扭曲的复仇心理,因为王艳的死,你迁怒于他们,由始至终,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你自己,其实你的所作所为和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别把你自己说的那么伟大。”
“呵呵~你别以为说几句话就能刺激到我,我没那么容易上当,你太小瞧我了。”王文顺狂妄地冷笑道,“你给我听好了,我再重复一遍,我让你来,不是让你来对我说教的,收回你那些没用的废话,有时间还是想想一会怎么样收尸吧,我要让你们这些拥护法律的执法者亲眼看看这个法律无法惩罚的人渣的下场。”
王文顺话音刚落,尧舜就听到耳机中传来马建国的声音:“狙击手已就位,视野很好,可以随时开枪。但现在的问题是他手中的打火机,如果将他击毙,打火机从他手里掉落,就麻烦了。狙击手的意思是,如果要保证不发生意外,你需要再靠近一些,最好能够在开枪的同时抢下打火机。”
尧舜将手背后身后,比了一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