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是谁?”黑胡子冷冷问道。
“谁也不是。”对方回道,“当然了,我也并不介意使用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的名字。”
“明白了……”黑胡子念出这三个字时,语速很慢,眼神中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言下之意……我的大副,已经回不来了是吗?”
“呵呵呵……”那个寄生体笑了,他没有回答黑胡子的问题,因为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果然……这个男人在这艘船上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吧?”寄生体笑了几声后,自顾自地接道,“我在‘吞噬’他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家伙的意志强得令我惊讶,我花了很久……在精神领域中对他进行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高强度折磨,但依然无法让他的意志屈服;无奈之下,我只能从物理层面上对他的脑子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破坏,这才夺得了这个身体的控制权。”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朝四周环顾一圈:“现在想来……他宁可承受巨大的痛苦、也要抵抗到最后一刻的原因,应该是为了给你们这一船人争取时间吧;他希望你们在等不到他的情况下离开这里,这样……你们就不必面对我了。”
“哈!”言至此处,他又颇为得意地大笑一声,“说来也真是讽刺……事实上……如果他不来接近我,那我最多就是寄生到某种海洋生物的身上,然后变成海怪来攻击你们,但那种身体的上限……跟这位‘大副先生’的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他耸耸肩,“不得不说……你们的运气确实不太好啊。”
他的话,成功激怒了周围的海盗们。
很显然,厄迪尼在船上的人望很高;即使在普通人看来,他就是个让人恐惧的恶棍……但在海盗们的眼里,这是一个值得他们尊敬的恶棍。
海盗们的三观和情谊,是很奇怪的,是三言两句讲不清楚的。
他们追求财富,但又不只是在追求财富。
他们崇尚力量,但有时又拒绝屈服在力量之下。
他们会互相咒骂、干架、甚至是杀死对方,但这不会改变他们跟对方真心实意地称兄道弟。
厄迪尼,就是在这样一群人的身上,赢得了尊重。
他也在临死前,为了这份粗野的、罪恶的、莫名其妙……却又令人难以割舍的羁绊,拼尽了最后的一滴血。
即使对黑胡子来说,他也的确但得起“重要”二字。
“运气?”黑胡子在听完寄生体的叙述后,沉默了几秒,方才开口回道,“不……这跟运气没关系。是我让他下海查探的,是我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考虑不周,才导致了部下的死亡。”
黑胡子说这话时,语气显得很平静,说着……他还踱了几步,来到了一个木桶边,随手抓起了一瓶放在桶盖上的、不知被谁喝了一半的朗姆酒。
“我很遗憾,厄迪尼离开了我们。”他接下来的话,更多地是对船员们在讲,“他是我最得力的部下,比你们这帮懒鬼中的任何一个都要管用;他也是我所认识的最纯正的硬汉,混沌之海上仅存的几条真汉子之一,比那些外强中干的娘炮强上百倍;而且……他还不止一次救过我的性命……”
说到这儿,黑胡子默默垂目,停顿了几秒。
随后,他高举起手中的酒瓶,接道:“敬厄迪尼,忠实的朋友、糟糕的演说家、秉持着老派海盗精神的恶棍。”
说罢,他在一片沉默、肃然的气氛中,洒了约一杯酒到甲板上,然后,自己又抄起瓶子咕嘟咕嘟灌了几口。
灌完之后,黑胡子如泄愤一般,突然间……抡起瓶子就往寄生体的脸上扔去。
寄生体并没有进行躲避,倒不是因为他躲不开,只是因为这么一个飞来的酒瓶对他根本就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乒铃铃——
在一片玻璃破碎声中。
黑胡子再次转身,重新朝着船舱的方向走去。
和封不觉他们预测的不同……黑胡子并没有选择亲自出手;他只是在做完这些之后、离开甲板之前,用轻描淡写的口吻,留下了三个字——“宰了他”。(未完待续。),!
”厄迪尼被困于阵中后,眼中虽是闪过了一丝疑虑,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乱。
他略微思考了几秒,便扬起一臂,冲着眼前的光壁打了一拳。
duang——
剧烈的震荡在球形的光阵内回荡,将厄迪尼本人震得摇晃了几下,但他看起来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倒是那光阵本身,仅在这一击之下……就已出现了裂痕。
“嚯~全身自带武装色霸气是吧?”封不觉见状,还适时地吐了个槽,“这我得管管啊!”
说话之间,觉哥已是撩胳膊挽袖子、跃跃欲试。
先前把褐藻号给劈断的事情,封不觉心里或多或少还是觉得有点对不起黑胡子的,因为他确也理解那种“仅限一套的收藏品唯独缺了其中一件”的感受;而眼下,立刻就有个机会可以为海贼团立功,觉哥自然也是义不容辞。
但……就在他准备冲出去的时候……
咚——咚——
那熟悉的、奇特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