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下午三点多,我和李欣然在鹤岭与林城交界处下了车。
这里僻静的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也没看到几辆车。
“不会是走错路了吧?”终于我停下了脚步,对李欣然有些担忧地问道,“司机大叔说白楼是个六层高的居民楼,可这一路过去了,哪里有楼呢?连个平房都见不到。”
诚然,司机大叔只说过了镜湖镇就能见到白楼,可是他没说过多远啊。
这一带路边要么是松树林,要么是荒地,导航也没用,因为白楼在那上面根本就显示不出来。
向四周环顾了半天,最后我倒是发现路旁的路灯柱子上零零散散贴着不少小广告。
开锁的、拖车的、收二手车的。。。。。甚至不乏一些不太文明的内容。
“姐姐!你真的太聪明了,我们可以随便打个电话问问!”李欣然抓着我的手,激动地跳了起来,“把广告往这贴的人一定住的不远,那他们绝对听说过白楼!”
说罢,李欣然就在身边的树上找了张看起来还算新的小广告,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她嘴甜,办这种事比我更适合。
“您好?很抱歉占用您宝贵的时间,可是我们现在迷路了,偶然间看到您的广告,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们一下白楼大概在哪里吗?”
“呃,你们这边是管它叫白楼吧?就是一个六层高的空楼,没有人住,白色的。您知道它在哪吗?”
“对对对,听说它不太干净。。。。。。啊?您说什么,真的?”
本来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可是从李欣然突然转变的语气中,我似乎察觉到了事情也许没那么简单。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祝您生意兴隆!”
挂完电话后,她转过身来,有些委屈地看着我:
“姐姐。。。。。。据他说,白楼几年前就被拆了!”
“什么,拆了?”不管怎么说,这个答案倒还真是出人意料。
本来我想到可能会面临到一些很危险的东西,可现在我们似乎压根就没有这冒险的机会了。
李欣然又尝试着打了几个电话,可知道白楼的人都十分肯定地回答她,白楼好几年前就已经被拆了,现在什么也不剩。”
不过我觉得就算已经被拆掉,至少还是得来碰碰运气的——不然就是真的白来一趟,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了。
按照电话里一个好心小哥的指示,我们二十分钟后走到了那里——就在离国道不远的地方,那里现在夷为一片平地,却仍看得出原有的楼基。被拆掉的院子里面杂草丛生,却少有高大的灌木。[R1]
虽然是白天,可我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果然进去不一会,李欣然就尖叫了一声,然后死死抱住我不敢松开。
连忙向她那边看去,不高的草丛里,赫然散落着白色的骨头!
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我悄悄走过去,环顾了一番,脸上的表情愈加凝重:
“咱们先报警吧。”
跟警方沟通了半天,最近的派出所到这里也至少要半个小时。
等候的这段时间本着不破坏现场的原则,我和李欣然简单看了看这里的情况——白楼,不,应该说它的遗址孤零零地躺在泛黄的枯草丛中,地上还有不少裸露的钢筋如长蛇般盘虬着,无故平添了几分阴冷。
经过法医的检测,这些大概率是人的尸骨。但经初步判断至少已经死了三年以上,所以我们两个偶然路过的报案人倒没有什么嫌疑,写完笔录,简单地做了个登记后就让我们回去了,李欣然还向一个女警察问来了汽车站的位置。
巧合的是我们恰好赶上来时那辆长途客车——在售票员疑惑的如同看神经病的目光中,我尴尬地笑笑,买票付钱。
长途车上的座位相比公交车要软和不少,伴随着车子的颠簸,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表面上,似乎我们这一趟并没有任何收获——但实际上,信息量真的多到爆炸。
事实上,转机就在我们离开派出所不久后,在站点候车时遇到的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姓张,自称来自镜湖镇附近的潘家村,农闲时靠着在车站摆摊兜售一些袜子、腰带之类的小商品,补贴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