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当年顺帝是听了谁的话才给萧家安上谋反的罪名吗?”
“不会就是你说的六神使吧。”
“不是他们还能有谁呢!”
“永昼城百年来一直是皇室和侍神殿共同掌管,皇室掌管世俗事务,侍神殿从不过问。可最近百年来漠北人多次在边境挑事,萧家主战,而侍神殿却站出来主和,说是不能打破这几百年的平衡。”
“那后来呢?”这是壬湮问的,侍神殿?她有点感兴趣了。
“皇室自然更站萧家,他们早就想一统东遗大陆了。可这样侍神殿便不满意了,于是他们开始处处想要伸手干预。可是前朝跟齐氏不同,他们文有卢氏,武有萧家,背后还有老太后的势力万君山,如何能左右得了。”
“他们便想借你从萧家下手?”
“没错。”
“萧家的布防图也是你泄露的。”肯定的语气。
“只是,你们齐家真的觉得如今的生活比以前更好吗?”这话是巴雅尔问的。
齐御并未回答,但是却已经有了答案,以前虽然权力更少,但至少他是开心自由的。
他想起年少时母妃曾问他想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他回答想娶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与她举案齐眉。
可就在他答应父皇求娶萧氏女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不会再拥有那样的生活了,权力的漩涡毁了萧家,毁了萧梦姜,也毁了自己。
确实,是他咎由自取,他不敢反抗父亲,因为骨子里的懦弱。
“萧梦姜果然没有白救你,看来我今天是逃不掉了。”他失踪良久,府兵还未寻到此处,如今他的脸上全是颓然之色。
“你的命,在我向父亲自请来和亲时就已经注定了。我恨了你这么多年,原来你也不过是一颗棋子,哈哈哈哈哈,真是可怜了我的萧姐姐啊。”真相摆在她的面前,让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来之前已经想好了怎样将你大卸八块,以报当年萧姐姐身中数箭之仇,但若是萧姐姐在这里,肯定不同意我这么做。”
所以她把睁眼的“女将军”改为了闭上眼睛。
只见巴雅尔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可以给你一个体面一点的死法。”
齐御死了,他选择了服毒,死去的双眼中仍有丝丝的不甘心,或许不再是对他不可触及的权力,而是对他不能肆意快活的过这一生。
巴雅尔没有再去看齐御的方向,只吩咐手下将尸体处理了。
而后是良久的沉默。
眼见他们没有要离开意思,壬湮用眼神询问着戚呈有几成把握从这儿出去,对方安抚性地捏捏她的手心。
壬湮这才发现二人的手居然还握在一起,虽然话本子上没有讲凡世的兄妹怎么相处,但时时牵手着实有些麻烦啊!
“我记得你们两个,戚氏镖局。”巴雅尔先开了口。
废话,你又没失忆。
壬湮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并在心中计划着接下来逃跑的路线。
至于打架就交给戚呈了,自己现在的身子估计扇对方一巴掌自己都得摔个趔趄。
“说来这趟大靖之行还要感谢戚氏镖局。”
“但我们好像并未帮上多大的忙。”他们运过去的货物好像跟萧家幼子萧赭一起被扣押了,看来是场无用功。
“只是我有些好奇,当日这位先生给我的木雕明明与今晚的一样,但我们拿到的货却不是这种。”接货的时候他们也反复核实过,应该不会错。
巴雅尔略一低头,调整了下情绪,“本来是想请你们把真货运来的,但是萧赭把边出了岔子,我在路上又遇到了齐御的埋伏,正巧遇上了你们。所以干脆将计就计传消息给定沙城换货,假货与萧赭被抓,正好打消了侍神殿那边的疑虑,今晚才能成功。”
“然后你再返回定沙城将真货伪装成嫁妆运过来。”巴雅尔勉强地笑笑算是肯定。
“郭信和冯康是你杀的?”壬湮问出了她今晚最想问的问题,虽然她不知道现在的六神使实力怎么样,但能在新年夜杀死其中之一也是不小的本事。
“冯康是姓廖的杀的,他当年是围攻萧家的主力,有心想赎点罪。但郭信不是我们杀的。”廖叔应该就是站在她身后的黑衣男子。
“难道真是萧赭杀的?”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是他。郭信平日里行迹放荡,目中无人,也是六神使中唯一知道真实身份的一个,从他下手是个最好的选择。”
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只是,“今天要对不起你们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