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临虽然还是看谢归很不顺眼,但这话一出,他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
“我觉得也是,毕竟咱们要进天女庙,还摘人家牌匾干嘛?倒不如去寻来几炷香,点了后一人拿一束进去拜一拜。”
对此,沈溪山冷酷地评价,“胆小如鼠。”
苏暮临敢怒不敢言,只当没听见。
谢归面色依旧温和,说道:“不如宋姑娘踩在我肩上,我站起来后,你应当就能看见牌匾上的字了。”
宋小河立即摆起双手,“那可不行!”
“我来!”苏暮临十分积极,去按谢归的肩膀,“你蹲下,我踩在你肩上,再把上面的字抄录下来给小河大人看就是。”
公报私仇之心,昭然若揭。
谢归无奈地笑笑,作势要蹲下去,嘴上还说道:“苏少侠放心,我一定会扶稳你的。”
苏暮临马上就手脚并用地往他背上爬,被宋小河拽着衣领,一把扯了下来,“你干什么?谢春棠都病弱至此,你还去踩他身上?我看你小子油盐不进,就是欠揍!”
“小河大人别打我!”苏暮临抱起脑袋。
太吵闹了。
沈溪山站在边上,耳朵里嗡嗡响,不得已收起神识减少所听到的声音,来保护自己的耳朵。
其实他自己也发现了,自从他打酆都鬼蜮走了一趟回来之后,脾气忍耐度不断上升,若是搁在以前,谁敢在他身边如此吵闹,他早就寻思着如何让人闭嘴安静了。
现在却能不动声色地站在这里,忍着不动气。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若是他现在开口让几人闭嘴,宋小河指定要蹦起来跟他闹,届时就更吵。
他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说:“罢了,直接进庙吧。”
他抬步上前,站在门槛前时,立即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力量。
像是守护着这座庙宇的结界,但已经十分微弱了,约莫是很多年前留下的。
这点结界对于沈溪山来说简直不堪一击,他正要伸手推门,就听见步时鸢说道:“诸位可小心些。”
几人同时转头,看向她。
“鸢姐,这里面有危险吗?”宋小河好奇地问。
“有没有危险,全凭你们自己的造化。”步时鸢说道。
这等窥天命之人,说话总是藏三分露三分,给人一种神神秘秘,高深莫测的感觉。
然而如果说话的对象是宋小河这样的人,这种高深将大打折扣。
宋小河说:“师父说,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说一些听起来像是有着大道理,实际上却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话,鸢姐,你今年多大了?”
()步时鸢像之前一样,怜爱地摸着宋小河的脑袋,说:“小河,这么多年来你没把你师父气死,也算是他命硬。”
沈溪山不说话,但心中深表同意。
随后他一抬手,就那么轻轻一推,这扇老旧而破烂的大门缓缓地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声音。
一股闷了许久的霉味扑面而来,伴随着扑簌簌往下掉的灰尘和烟雾,劈头盖脸地洒在几人的头上去。
宋小河左手抬起来用袖子挡在脸上,右手用力挥了几下,跨过门槛往里走去。
呛鼻的味道让她打了几个喷嚏,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才看清楚屋内的景象。
映入眼帘的是一尊等身高的天女像,红木所雕琢而成。
瞧着模样,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眼睛上蒙了绸布,露出小巧的鼻子和嘴,比宋小河还要高一些。
庙中就摆着这样一尊木像,地上铺着青石砖,地上积了厚厚的灰尘,宋小河就站在门边上,只要往前走一步,就能印出个完整的脚步来。
窗子透了光进来,视线并不昏暗,宋小河得以将庙内看个清楚。
很快她就感觉出了不对劲之处。
这庙宇少说也有几十年无人问津,还被暴风雨掀了屋顶,虽说后来被补上了,但按理说这里面应该是非常破旧才对。
但在宋小河的视线里,这里除了脏污之外,墙壁和柱子看起来都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