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梦的脸有些烧,被他们那暧昧侃笑的腔调逗的。
赌桌上坐久了,场子也腻味。
有人哄笑着换个地儿继续玩,有人应去哪?还有人荤素不忌,或者他们本就是这样的人,赤裸直白地笑着说玩点刺激的盛宴。
什么盛宴?
陶梦听不懂他们这个圈子的暗话,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有公子哥儿问她:“妹妹去吗?”
轻佻、浮浪、不着调、丝毫不顾及身边带来的女伴,更没有放在眼里,将渣坏的品格践行在骨子里,由内而外展现得淋漓尽致,与顾忱的自然而然相比,倒有些令人不适。
陶梦咬唇,正要摇头拒绝,听闻身边的男人漫不经心笑了笑,回了那公子哥儿一句:
“温柔乡,英雄冢,小心迟早死在女人堆里。”
那人在笑,揶揄:“三哥,你自己不也从女人床上过来玩牌。”
他点了点自己的锁骨处,暧昧至极,“吻痕这么久了都没消,三哥,玩得挺大啊。”
顾忱轻笑,不置可否。
他们的对话传进陶梦耳里,像密密匝匝的针尖刺进耳膜,尖锐的疼,又像从耸入云霄的高空乘坐电梯直达平面,极速下降引发耳鸣嗡嗡。
总归是不舒服。
陶梦觉得这场子有些闷,而她被困在狭小的屋子被一团团说不出的热流携裹。
憋闷、窒息、难受。
她微微蜷紧指尖,平静地和顾忱说:“衣服给你送回来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她起身,牌侍机灵地上前替她拉开椅子,供她下脚。
不待顾忱回应,她转身,匆匆走了。
针织的料子轻柔温暖,轻轻擦过男人的丝质衬衫。
可惜起不了静电,也缠不了一起。
“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走了?”
“三哥,妹妹这是生气了,想你哄呢。”
公子哥儿在起哄调侃,坦荡的笑,心知肚明的笑,却唯独没有嘲和讽。
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屡见不鲜,很正常。
心情好的时候,微微放下身段,哄几句,无伤大雅,也是情趣。
…
新维纳内四通八达,说不定走着走着就从一个赌桌到另一赌桌。
陶梦逆着人群往外走,四周光怪陆离,折出的光也是晦暗多变,似乎要把进来的所有人吞噬。
有人笑有人哭,更多是已经着魔的癫狂。
陶梦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扶着额,忍不住加快脚步。
她转进拐角,沿着深深的长廊想逃离这里。
“跑这么快做什么?”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似笑非笑的调侃。
清润的嗓音,温柔的调子,每一声都似乎砸进陶梦心里。
陶梦脚下一顿。
她没有回头,却透过后方映下的影子看到渐渐靠近她的男人。
修长挺拔的身影清隽劲瘦。
而她,站在顾忱的影子里,被罩得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