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泽川收到阮小辉打来的电话,破天荒没有生气,他切断通讯后把手机扔到一边,脑海中却回想起了陆延那天说过的话。
蒋博云现在有钱有势,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毫不费力碾死这座城市里的绝大多数普通人,万一那个小情人是被他逼的,喻泽川确实没理由动手杀他。
当然,说再多都只是借口。喻泽川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他好像被陆延那天的话给说服了。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深秋缱绻的阳光落在身上,并不如夏季那么灼痛,让人连灵魂都舒展了开来。
喻泽川最近忽然没什么心思去关注蒋博云的那个小情人了,银川集团的楼盘项目已经动工大半,蒋博云也有意投资海岛开发,剩下的一切交给时间就好,生活一下子空荡无趣了起来。
喻泽川不知想起什么,重新把手机捞了回来,他垂眸盯着上面的微信界面,犹豫一秒,最后点开了备注为“阿延”的聊天栏。
陆延的头像是一只戴着黑色圆框眼镜,低头认真看书的小白狗,怎么形容呢,又傻又萌,和真人的形象不太符合。
喻泽川控制不住笑了一下,唇边出现了一抹极其轻微的弧度,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你今天在家吗?】
【你在做什么?】
喻泽川的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击,打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两句话,然而几经思考,最后又全部删掉,只发了一条无关紧要的消息:
【今天太阳挺好的。】
彼时陆延正和一个喻泽川意想不到的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喝咖啡,放在桌上的手机冷不丁震动一声,直接将对面男子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
“谁在给你发消息?”
桌对面的男子一身西装革履,看起来文质彬彬,赫然是上一局游戏中被喻泽川捅死的蒋博云。
陆延上次谎称亲戚生病要回老家照顾,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过蒋博云,而且还数次挂断他的电话。出于某种敏锐的直觉,蒋博云感觉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今天强行把陆延约了出来。
陆延不着痕迹瞥了眼手机屏幕,然后手动静音:“没什么,亲戚发的消息。”
蒋博云用勺子搅了搅冒着热气的咖啡,半含试探的问道:“什么亲戚?以前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陆延面不改色喝了口咖啡:“我一舅。”
这种事他做得太熟练,甚至都不用蒋博云主动开口,语罢直接打开屏幕给他看了眼微信界面,上赫然备注着“一舅”两个字,仅有一条聊天记录:
【今天太阳挺好的。】
陆延问:“信了吧?”
蒋博云闻言目光闪动,终于放下怀疑,他见陆延一舅的头像是一只穿着黑色卫衣酷酷揣兜的兔子,不由得笑了笑:“你一舅头像还挺潮的,连出太阳这种事都和你说啊。”
陆延淡淡挑眉:“出太阳了得去地里收红薯,他可能想让我帮忙吧。”
他语罢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问道:“我让你把当年做账记录的u盘带过来,你带了吗?”
提起这件事,蒋博云的表情稍微淡了几分:“你要做账记录干嘛?”
陆延心想废话,再不想办法要过来,薛晋就直接偷到手了:“这种东西为什么不直接删掉,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蒋博云坐直身形远离桌边,调整了一下坐姿,这表示他对这个话题有些不耐:“当年牵扯的人太多,账目我留着有用,现在还不能删。”
陆延也知道让蒋博云删掉这些不现实,皱眉注视着他道:“你办公室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蒋博云不以为然,多年的养尊处优生活已经让他放下了戒备心:“这你就不用管了,电脑有加密,除了我谁也不知道。”
因为当初的陆延和他是共犯,蒋博云没有瞒着他:
“我当初专门聘人写了一个加密程序,电脑密码会在某个固定的时间段内随机一换,总共一十四组数字。就算有人侥幸打听到了其中一组密码,也很难破译电脑。”
可偏偏上辈子的薛晋就破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