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红径直滴落在水中,血丝散开,最后融于水,消失不见,快到让人以为只是幻觉。
但紧接着,又是两滴,顾商后知后觉感到鼻下的濡湿和喉咙里的血腥味。
这血一掉,两个人都愣了。
江堰瞳孔一缩,先反应了过来,他伸手掐住了顾商的鼻翼,向后上方按压。
他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发抖,好像有点按不紧。
一点血从缝隙中渗出来。
顾商明明那么白,可流的血却比常人还要鲜艳,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这点血流出来后,顾商的脸色瞬间变苍白了,还带点青。
顾商鼻血流得不经常,从小到大的次数屈指可数,他胃还翻涌着。
额头和后颈忽地一凉,是江堰拿冷水在上边拍打着。
力气不小,拍得他更晕了。
他听见江堰在打电话,说待会去医院。
顾商按住了江堰的手,说:“不用,只是流鼻血。”
是,只是流鼻血而已,江堰知道。
可这是血,血就代表了受伤,之前顾商胃溃疡和胃炎,他虽也心疼后怕,但见血的这一刻,江堰宛如被铁锤击中,心慌起来,他从来不知道血能那么触目惊心。
明明只是流鼻血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可顾商身体那么差,一旦流血就难以止住,万一这是一个征兆呢?万一是哪里出了问题?万一有更严重的病呢?
他怎么能不害怕。
“是胃又疼了吗?”江堰第一次着急自己腿瘸了,想把顾商抱出去都做不到。
他只能把马桶盖放下来,让顾商坐在上边,他站着。
江堰:“嗯?”
顾商痛得不想说话,该点头的,可最后他抵着江堰的小腹,摇了摇头。
江堰紧绷得太厉害,顾商觉得自己顶着块铁,顶得头疼,他想了想,还是拍了拍江堰的背,艰难地说了句:“没事。”
江堰不知是控制不住力道还是怎么样,手更用力了。
顾商吃痛,唔了一声,鼻翼生疼,呼吸也困难,他示意江堰松手看一看。
江堰眉间紧皱,他半蹲下来,试探地松开。
好在,血没有流了。
顾商躬着腰,几乎整个人都缩起来,他闭着眼,靠着江堰的肩膀。
江堰体温一年四季都发烫,他把手搓得更热,之后挑开顾商的衣服放在胃上,企图能让顾商好受一点。
经纪人还有一时半会才能到千灯湖,马桶盖硬邦邦的,不舒服,江堰道:“我抱你出去。”
他现在两只手空闲下来了,用抱小孩的姿势,江堰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卧推的最高纪录是108kg。而顾商很轻。
顾商还没忘江堰是个“残疾”人士,就算江堰敢抱,他也不敢让啊。
其实好很多了,相对于刚刚一下又一下尖锐的痛,现在变成了阵痛,久了就有点麻木。
顾商站起,自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