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去到扬州衙门口,沈子归对着看门的衙役亮出腰牌,对方适才还趾高气扬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反转,连忙弯腰恭敬道:“大人,请进。"
早早接到通传的知县老爷赵四海提着衣摆慌忙来到前庭院,带着讨好的笑容,拱手作揖。
“下官不知少卿大人到来,多有怠慢不周之处,快随我到正厅。”
沈子归对着衙役黑脸好似是个假象,此时他披上那副翩翩君子的皮,笑着颔头:“有劳。”
姜月时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
三人落座,沈子归居上位,姜月时同赵四海居下位。
“这是?”知县踌躇着望向沈子归,再看向姜月时,意思是怎么称呼这位呢?
“此人是我高价聘请的小天师,赵大人唤她姜姑娘就成,不必拘谨。”
“哦,原来如此,那好,那好哈。”
秋分刚过,天气转凉,可这位知县大人却满头大汗,神色慌张。
沈子归见状,不动声色的说:“大人,近年来,扬州城内可发生过什么奇闻轶事?”
“哦,没有,真没有,这个扬州城在下官的治理下,可谓民生安定,百姓生活美满,”赵四海一顿,颇有点骄傲道,“我们扬州城每年纳的税可是四县中最及时、最多的呐。”
“这样啊,大人真是功不可没,我回去后定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不敢,不敢,这都是下官的义务。”
赵四海瞧着这位少卿大人起身,连忙站起来,言辞恳切:“沈大人舟车劳顿,不如留下来在这休息,下官还让后厨准备了丰盛的晚宴,全做一点心意。”
沈子归靠近他,抬手拍了拍这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赵大人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在下还有事,就不劳烦你了。”
姜月时行过赵四海身边时,对着还弯着腰的他轻声说了句:“大人,晚上不要睡着,不然——”
“走了。”已经走了几步的沈子归催促道。
“哦,来了。”姜月时没说完接下的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直神色慌张,面上讨好,看似老实巴交的赵四海抬起头,看着门外远去的两个身影,表情狠厉的“呸”了一声。
“来人,随我去后山。”
出了县衙,沈子归不在意的问:“你刚才吓唬他干嘛?”
姜月时装傻:“诶?哪有,”
她顿了顿,正色道:“此人可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现在看来,想要从知县口中套出些什么话是不可能了。
沈子归自然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他们除了只有一张标注四个地点的羊皮纸,并没有旁的线索。
如何查,怎么查,都是个很大的问题。
他随机拦住一个路人,问:“大伯,您对这座扬州城熟悉吗?可否给在下介绍介绍,我一路经此处的商人,想要了解一下,说不定未来哪一天就在这做生意了。”
大伯起初被人挡住去路很不耐烦,然他抬头正要骂人时,被对方的气势吓住,遂收起怒颜,语气依旧不好:“你们外人不清楚,但我可要说一点,那就是,”男人扬起眉毛,指了指城门方向的远山,“那里有山神,我们年年都要去祭祀的。”
"哦?山神?难道你们当地如此富有,就是因为那个神?"沈子归满脸羡慕。
大伯大笑几声,言语间藏不住的显摆:“小伙子,果然有觉悟,如果你来这儿做生意,那山神也会保佑你的。”
“听大伯这么说,那我就真的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沈子归目送人走远,才嗤笑一声:“山神,怕是装神弄鬼的家伙。”
他说完这句,没听见回应,扭头一看身后,哪还有什么人。
姜月时趁沈子归在问路人的时候,看见正午进城时的那对夫妇竟然还在,于是她走了过去。
丈夫脸上满是青紫,这会儿已经肿起来,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留下恐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