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皱了皱眉,歪着脑袋,盯着杨不成,仿佛第一天认识对方一般。
司马北撇了撇嘴,继续大口大口撕咬兔肉,含混不清道,“我最恨的就是骗子!”
杨不成咕咚咽了一下口水,“那我不是骗子,也不是道士,可以做你的姐妹吗?”
神父的眼睛猛然瞪大,讶异地看向杨不成,刚想要说些什么,忽然嗅到一阵焦臭味,扭头看向一直默默观瞧金鱼的海星,问道,“你刚才在哪生的火?”
海星一脸懵懂地指了指大堂左侧,“就在那边的小窗户下面……那里有很多柴禾,烤起来又方便又快!”
神父看着陡然飘升到窗户上的火焰,眼角抽搐几下,面色难看道,“把我们烤熟也很方便,也很快!”
像是在印证神父的话,火势遽然变大,大堂左侧的墙壁登时爬满了火焰,浓烟渐渐弥漫开来。
杨不成和神父对视一眼,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出大堂,脱下衣衫,在大堂外右侧墙下的水盆里泡了泡,而后快速跑到大堂外左侧,扑打着熊熊燃烧着的柴堆和墙壁。
司马北也拽着怀抱鱼缸的海星冲出了大堂,瞟了一眼门口旁边的某个木桶,速即将其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奔向火势凶猛处,奋力将木桶里的水泼了过去,高喊道,“让一让……”
神父瞧见那个木桶,眼皮一跳,惊声道,“别乱来!那是酒!还是52度的白酒!”
哗!
神父的话还是慢了半拍,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一整桶的白酒浇在了大火上!
轰!
火势越发不可收拾,竟是蔓延到了修道院屋顶。
片刻之后,整个修道院都燃烧起来,即便是神父和杨不成端来一盆又一盆的凉水,也无法扑灭。
神父望着修道院屋顶缓缓倒下的十字架,失魂落魄道,“信仰,崩塌了啊!”
大火燃了很久,烧红了漆黑的天空。
小岛上的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望着修道院的方向,无论是好人村的村民,还是坏人村的住户,皆是满脸震惊,咬牙道,“该死的爱德华屁尔,为了刷存在感,竟把房子都点了!”
而被众人咒骂着的神父却是欲哭无泪,一脸的委屈巴巴,忽地想起什么,扭头看向司马北身后,忿忿道,“那个倒霉孩子呢?”
司马北闻言回头一瞧,果然发现海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环顾四周,忽地蹲下身子,揉捏着某处有些湿漉漉的泥土,有些尴尬地解释道,“许是害怕我们责备他,跑到哪里躲起来了……这大晚上的太不安全,我去找找他,你也消消气,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说完这句,司马北便转身快步走向远处的森林,循着鱼缸洒落在地上的水渍而去,消失在一片茫茫的林雾中。
林雾漫漫中,海星捧着鱼缸来到铁丝网墙下,看着铁丝网墙另一边某个披头散发的红衣人,突地一把抓起鱼缸里的那两条小鱼,穿过铁丝网孔洞,递了过去。
那披头散发的红衣人歪了歪脖子,伸出皱皱巴巴的右手,接过两条活蹦乱跳的小金鱼,竟是直接喂进了嘴里,嘎吱嘎吱地嚼了起来。
海星呆呆地站在原处,呆呆地看着红衣人将小金鱼嚼碎吞下,仿佛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瞧见如此场景了。
红衣人彻底咽下两条小金鱼之后,呼出一口寒气,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只耳朵,轻轻地放在海星的手里,正要抬起头说些什么,却突然像是受惊的动物一般,猛然转身,蹿进了草丛深处。
海星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耳朵,摸出先前揣进裤兜里的东西,放在一起,喃喃道,“原来是一对儿啊……”
恰在此时,急促的脚步声自白蒙蒙的大雾中传出。
司马北气喘吁吁地来到海星身边,刚想宽慰几句,却忽地瞧见海星手里那两只血糊糊的耳朵,面色一白,骇然道,“海星,这是谁的?”
海星将两只耳朵收进裤兜里,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只是轻声吐出一个字,“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