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觉着这么跑来跑去麻烦,找理由推脱了好几次。可有一天,她居然在公交车上看到了陆昱辰,最巧的是,他们还在同一站下车,他家小区就在夏程阳家隔壁。
她一方面告诫自己不要刻意去放大这些巧合,一方面又格外珍惜这难得的巧合,甚至费尽心机去制造“巧合”。她用了好几个星期,无数次磨蹭找到了他坐车的时间点,最后自然也变成了她的。
然而,她又苛刻地不允许自己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他们共坐一班车,还能“共”走一段回家路,可是每一次她都把自己掩在乘客里,不和他照面,甚至有几次,因为算出到站下车的人可能只有他们两个,她不得不选择多坐一站,再倒回来。
如此折腾,却甘之如饴。
她不知道陆昱辰有没有发现她,反正这大半年来,两人从未打过招呼。
但这并不妨碍她去看他,她总是选择最后面的位置,那里可以肆无忌惮地往前看,往有他的方向看。如果他们同一站下车,她会跟着他的速度调整步伐,却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直到他拐进小区,消失在眼前。
这段“尾随”的时光成了她每个星期最快乐的期待,尽管她看到的始终就只有一个后脑勺和背影,但她却有些“自大”地认定能从这个背影里读出他那一天的心情。
就这样跟到了高三最后一个学期。
周末,阮夏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习惯性地望向他常坐的位置。那里坐了另一个人,不是他。
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他共乘一辆车了。这个学期开学没多久,他就被选入国家队,将代表zg去参加在南非举行的数学国际联赛,这两月他一直在北城参加集训,连课都没来上。
这是临川有史以来第一次有学生代表国家队参赛,而且除了陆昱辰,何煦和另一个高二的男生也被选入了预备队,作为第二梯队一起参加集训。对此,全校师生似乎都“与有荣焉”,一时间里每个角落都在讨论这个事儿。
回到家,阮夏做了会儿题,忍不住拿出手机,点开收件箱。那里有何煦白天发来的信息,“明天比赛,虽然我只是后备,可还是有点紧张。”
当时在上课,她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发现时,何煦已经发来第二条。
“人比人气死人,我紧张得不行,陆昱辰那小子却在玩贪吃蛇,你说他是真淡定还是装的?”
“你就当他装呗,这样你是不是能平衡些。”阮夏回。
“没有啦,我是后备,拿奖没什么希望,重在参与就好。”
何煦发完,又补了一条,“作为好兄弟,我衷心希望他能稳定发挥,拿到好名次。”
“嗯,全国人民都希望他拿到好名次。”阮夏玩笑道。想了想再补充一句,“不过,不要给他太大压力吧,他应该心里有数。”
“知道,知道。”何煦似是怕她误会,连连保证,“我和他什么都没说,就一起玩儿。”
“我不会乱说话的,你放心。”
“呵呵,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你,好好放松放松心情,别太紧张。”
“知道了,谢谢!”
“客气啥,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不知怎么回事,听到何煦说他在玩贪吃蛇时,她还真有那么一丝丝不放心,她总觉着这是他减压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