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骤然哑声,许久,她似乎努力想了想,终于道:
“香膏!”
“主子自有孕后,对饮食都格外注意,所用之物也都是中省殿送来的,只有邱才人送给主子的香膏不是经过中省殿的手,而且……”
她迟疑了一下,容昭仪忽然出声:
“吞吞吐吐地作甚,一直埋着头,难道是心虚不成?”
容昭仪有宠有女,对后宫争斗总是隔岸观火,很少见她这般,皇后和德妃都不由得朝她看去,只见容昭仪慵懒地靠坐在位置上,指尖拖着下颌,仿佛刚才出声只是随口一句。
云姒身子蓦然一僵,但她不敢迟疑,很快轻抬了抬下颌,能让人看清她的脸,却不会让她觉得不敬的程度。
但饶是如此,殿内也是一静。
殿内点着烛火,照得殿内通明,殿内照顾卢才人铺了一层地毯,地毯上是白色山茶花的图案,被烛火很淡地描绘在地毯纹理上,女子穿一身松青色襦裙,如今众人才注意到厚重的宫裙也没遮掩住女子纤细的腰肢,她的脸颊那么白,不知是被吓到还是什么,杏眸柳黛略有惊慌地轻颤,唇和鼻尖却是染上淡粉,仿佛真是盛开在冬日中的一株白山茶。
有人诧异,有人变了脸色,也有人面面相觑。
皇后和德妃却是第一时间看向容昭仪,她为何让这宫人抬头,是早察觉到了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皇后不着痕迹地觑了眼皇上,谈垣初神情淡淡,仿若根本没被这变故惊扰到,只抬眼在女子脸上停留了片刻,就收回了视线。
云姒不受控制地攥紧手帕,这一出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呼吸都乱了一刹间,最先恢复平静的是皇后,皇后若无其事地继续问:
“而且什么?”
云姒咬了下唇,才道:“皇上因这香膏夸过卢才人,所以卢才人每日都会涂抹。”
话音甫落,谈垣初眸底情绪越发淡。
皇后有被卢才人蠢到,孕期时候也真的敢用后妃送的东西?
因云姒话中提到另一人,邱才人很快站出来:“嫔妾的确给卢才人送给几盒香膏,却非嫔妾本意,那时卢才人还是卢嫔,她提到喜欢,嫔妾不敢不给。”
皇后掩唇,一言难尽地轻扯唇,但不论如何,如果真的是因香膏的问题,不管邱才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逃不了干系。
邱才人跪在大殿中间,脸上是遮掩不住的苦涩。
太医也终于出来,手中拿着只剩下一点香膏的盒子,肯定了云姒的话:
“回皇上,微臣检查了殿内上下,只有这香膏中有阴寒之物。”
邱才人哑声,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出了事,她苦笑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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