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曜楼,一枝春敲开了忘忧的房门。
见婢女杏儿把门打开,便扭着腰肢款款而入,甩着锦帕走到里间。
忘忧正坐在铜镜黯然神伤,脂未抹,粉未擦,如瀑青丝随意放下。
端的是,美人如花。
“哎哟,我的心肝儿。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让我看看,是谁让我们忘忧不痛快。”说着,伸手挑起忘忧下巴。
忘忧含羞推开一枝春的手,起身与她错开了几步距离。
道:“没有谁让忘忧不痛快。”
一枝春不解:“那你这是为哪般?”
没得做戏给老娘看不成,寻老娘乐子?
“不是……”忘忧欲言又止,看了眼杏儿:“你去外面守着。”
“是。”杏儿欠身告退。
“可以说了?”一枝春眉目含笑,眼底却是没有丝毫暖意。
“夫人请看。”忘忧也不解释,径是轻解罗裳。
过了片刻,一枝春摸着自己的脸咋舌:“看不出,那厮口味还挺重的。委屈你了,这两日且好生歇着。
客人的事,自有其他姐妹替你担着。”
“多谢夫人!”说罢,盈盈下拜。
一枝春摆手道:“不用,你歇着,我去了。”
“恭送夫人。”
送走一枝春,忘忧吩咐杏儿继续守好门窗,莫叫人打扰她休息。
然后悄无声息的潜出九曜楼,数时后出现在青峰脚下,而青蚨早已在此候她多时。
“路上可有人跟踪?”
“没有,便是有能瞒过我的,也瞒不过它们。”说完,目光斜草丛里。
三三两两的黑色虫子,星星点点附着在叶片底下,因为太小,太不起眼,让人根本就无法正视其存在。
青蚨眸光微敛:“随我来吧,魔子在水榭等你。”
“有劳。”
进入魔界,水榭之中,照红妆正躺在软榻上,品着自己新泡的茶。
任她如何冲泡,却总也是冲不出那人的滋味。
难道,这就人和魔的区别吗?
可她,是真的爱极了……那抹纯香,甘润。
此时,青蚨领着忘忧已经来到滴水檐下:“启禀魔子,忘忧带到。”
“让她进来。”照红妆晃了晃茶杯,越发觉得这茶喝的没滋味。
就不知……人和茶相比,人,又经得起几泡呢?
忘忧入内,走到软榻行了一个跪拜礼:“叩见姐姐。”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