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厉害,不像你师父,只会偷抓别人养的鹅,拿回去炖着吃。”
宋小河怒视他:“你胡说!我师父才不会偷别人的鹅!”
沈溪山无视她的眼神攻击:“怎么是胡说?我亲眼所见。”
宋小河道:“你何时亲眼所见?”
沈溪山:“一月之前,我也在仙盟的内门,凑巧就看到了。”
现在想来,约莫就是那天梁檀偷了鹅回去,用这一顿收买了宋小河,让她交出了当时他给的用来联络的符箓。
想到后来连追三天才追上宋小河,沈溪山就来气,于是更加恶劣道:“他抓鹅的时候还摔了两跤,跌进泥坑里,惊动了看护的狗,被追着爬去了树上,躲了很久才下来。”
“啊?不可能,你少污蔑我师父。”宋小河一面梗着脖子嘴硬,一面在心里暗道,师父啊师父,你做事也不隐秘些,让徒儿在外丢尽脸面。
二人又踏进楼中,楼中已然一片狼藉。满地的尘土飞了又落,一地碎石,前面几排书架倒下,书籍杂乱,原本立着石像的地方空了,供桌也砸得稀巴烂。
只是最后一排书架尚是完好。
宋小河重新拿出提灯,跟着沈溪山一同走过去,就看见格子上放着的一排排盒子。
她上前,先是仔细看了一下玉珠上刻的字,发现这四颗珠子是连起来的,于是挨个看过去,读道:“仙、家、名、册。”
沈溪山抬手,轻轻往如意锁上一捏,只听咔嗒一声,锁就碎了,木盒被轻易打开。
盒子里放着的不是什么宝贝,只有几张纸,宋小河接过草草地看了一眼,说道:“这上面好像是夏国里那些被选入仙门,成为弟子的人及其家庭情况的记录。”
宋小河觉得没什么意义,刚想撂下,却听沈溪山道:“剩下几个也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她嘀咕一句。
沈溪山却已经将剩下几个盒子打开,把里面的纸张拿出来,都递给宋小河。
随后给她掌灯,让她看。
昏暗笼罩一高一矮两人,灯笼散发的光又将他们的面容照亮,万籁俱寂之地,只剩下宋小河翻动纸张的轻微声音。
她一张张地看,由于认夏国的字费劲,所以看得很慢。
沈溪山就耐心地等着。
起初宋小河没看到什么有用的讯息,全都是夏国当年还未亡国的时候,那些被选入仙门当弟子的人相关信息。
直到看到最后一张,她猛地愣住,而后眉头拧起来,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凝重。
“看到什么了?”沈溪山低眸看她。
“东汤人士谢归,字春棠,崇轩八年生,父母早亡,崇轩十五年被选入仙门修习。”宋小河抬头,面容一片仓皇失措,眸里满是震惊与慌张,看着沈溪山,缓缓吐出后半句话,“其有一妹,名唤……谢采蕴。”
皓月当空,树影婆娑,天地寂寥无声。
“有人吗——”
苏暮临躲在石头后,朝前方喊了一声,声音远远**出去,没有回应。
他等了一会儿,才缩着脖子从石头后走出来。
先前进入鬼蜮,差点就把苏暮临给当场吓死,在地上晕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苏暮临并没有那么聪明,没察觉到那些鬼体是想逼退他,只闻着宋小河的气味发疯似地往前跑,歪打正着,出了鬼蜮。
只是出来之后,他就闻不到宋小河的气味了,寻找一番,最后也来到了这座道馆的面前,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大门,猜测宋小河已经先他一步进去了。
苏暮临胆小,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最终掏出个东西挂在脖子上。
是一条金丝绳编织而成,串着一个雪白珠子,镶嵌在精致雕琢的镂空玉罩中,下面坠着三条彩色的长流苏,很像是民间给家中顶顶受宠的嫡子嫡孙带的,祈福健康长命的吉祥物。
然而实际上,这东西被苏暮临唤作寻龙珠,是他从家中偷出来的宝贝。
只要感知到龙神大人的气息,珠子就会亮起。
当初在酆都鬼蜮,苏暮临就是凭借着珠子将沈溪山认作龙神,只是不知道为何出了差错,宋小河才是真龙神。
他挂在脖子上后,便小心翼翼地在夜色下行走,不需点灯也能看清楚周围的景象。
他方一进这道馆的门,面前就是一汪干涸的池水,池中满是一些形状古怪的小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