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戈无奈的笑了起来,弯曲着食指轻轻刮了一下江絮晚的鼻子,“真是个小调皮鬼。总是这么直接——但我还就喜欢你这样。”
……
“我们回家吧。”江絮晚深呼吸之后站起身来,慢慢的往前走。
然而她的脚步突然又一次停下了。
站在两个人面前的是一个男人,一个身材强壮的中年男人。
江絮晚看到这个男人之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呼吸都不顺畅了起来。
她并不认识这个男人,可是看到这个男人以后,她整个人的灵魂都好像突然被束缚了一般。明明不认识他,却对他充满了恐惧。
是的,恐惧。
找不到原因但就是恐惧。
而在江絮晚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卫戈的手早已经紧紧握成了拳。
可是卫戈知道自己不能慌张——他看到浑身颤栗的江絮晚,就明白自己今晚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做的,很久以后他也依然这样做的。
隐瞒,让隐瞒成为了一方良药。
卫戈把江絮晚护在怀里,径直往前走,干脆又直接的略过了那个男人。
“诶!孩子!”
终究恶魔的低语还是落进了两人的耳中。
江絮晚心中莫名的有一个念想——此时此刻,哪怕世界上最高温度的火焰将自己包围,自己也不会感受到一点温度。
她就是这么知道着。
而陌生男人的那一声呼喊,直接让江絮晚怔住了。
在这个世界上总是存在那么一些角落,在这些角落里发生着各式各样恐怖的事情。
而遭受这些恐怖事情的受害者,哪怕他们已经努力忘却,已经努力克服,仍然会被施暴者所恐吓。
旁观者会指指点点,而在旁观者的口中,对错会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施暴者或者被施暴者。
他们甚至会去指责受害者的“不规不矩”,把一切的罪行源头都套到受害者的身上。
又或者气恼受害者的懦弱——可是谁能够知道,处于受害者的地位时,那种恐惧是如蚁蚀一般长久攻击着心脏的。
当恐惧成为了一种惯性思维,身体的颤栗,灵魂的逃避也就不算什么了。
其实都很正常。
甚至于,那一刻的卫戈也有些许颤抖——不过他已经尽力控制了自己身体的颤抖。
“他在叫我们吗?”虽然江絮晚感觉得到自己的恐惧,可是她又感觉到好像自己的思想是独立存在的,自己依旧可以思考,可以发问。
虽然思考的速度有些慢,虽然发问的声音有些许颤抖。
“不认识的人就不用搭理了,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卫戈凑在江絮晚耳边轻声地安慰着,然后带着她继续往前走,直接把那个男人抛在了身后。
然而那个男人并不死心,直接奔跑着追了上去。
卫戈忍无可忍,站住之后,将江絮晚护在身后——
“你td再跟过来我就报警了。”
低沉的这句话,重重的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江絮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恐惧,更不明白为什么卫戈发这么大的火。
那男人虽然被卫戈吓到,可毕竟是一个稳重的中年男人,在如何受到惊吓也不至于过火。
他没有往前走的意思,直接在那里站定,可是却不放弃说话。
“丫头,叔叔对不起你——”
“滚。”卫戈的声音好似染过黑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