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撑起身子,打开窗户对着消失无影无踪的老头子一顿臭骂,手掌拍着窗棂啪啪响,听到动静不对,赶过来的奴婢们一个都不敢上前去。
她们承受了一番泼妇骂人的洗礼,彻底的大开眼界,涨了见识。
不愧是当年能从村东头骂到村尾的吵架高手,比隔壁的姨老太太骂得更难听,用词更低俗气。
云府下人奴才都认识字,来云家当差第一天就被教识文断字。
云默不喜欢见识鄙俗的人伺候,他身边的小厮随从气质不比普通读书人差。
谁愿意脱了奴籍外出闯荡,云默也不拦着,没准看你才学好,反而资助你一些银子。
云默真不缺钱,可以帮人实现梦想,脱离奴才这个阶层,云默觉得银子就该这么用。
啪嗒,老太太骂够了,把窗户关上后,也不叫奴才进门,虔诚朝着西方佛祖的方向,匍匐跪倒,三跪九叩。
她的幺儿千万别再疯了!
那一次的噩梦直到现在老太太都是心有余悸的,老太太手臂上还留着一条很深的刀疤,不是她用手挡了一下,鲜血再加上安国公气愤不已的一拳让穆地主恢复了一丝理智——穆地主那一刀就是冲着自戕去的。
是因为穆阳吗?
老太太心头一沉,阿阳到底是谁的儿子?!
穆地主怕是这辈子也不会娶妻了,哎,儿子不能陪穆地主一辈子,可媳妇能。
“薇薇不好了,快去,随我去去看看祖父。”
云爱飞奔而来,也顾不上云薇正坐在穆阳怀里的事,她一把扯过云薇的胳膊,“走,快点,我爹被祖父气到的话,明天就没新郎官了。”
穆阳怀里一空,只来得及接收到云薇抱歉的小眼神。
早知道这样,他还营造什么气氛?直接讨吻就是了。
他可是干了大半天的活儿。
云府,安国公脸肿得老高,眼睛挤成一道缝,耷拉着脑袋听儿子训话,“我……大夫都说我没事。”
“没事?!这叫没事?”
云默声音高亢,几乎把手中的镜子塞进父亲脸上,“你看看你肿成什么样了?大夫的话不能全信,去京城请名医的人跑得太慢了,怎么还不回来?”
“不羡,我真没事。”安国公心头沉甸甸的,又骗了儿子!
以后他会不会被云默打死?
“冷水?我说要冰水,你们听不懂?”
云默嫌弃帕子不够冰,不过还是为老爹冰敷起来,“再去弄冰块,越冰越好,爷不怕花钱。”
下人们忙得人仰马翻,乱而有秩序。
“先生原来对我尚算客气。”云薇庆幸说道,“只有他给我塞银子时,嗓门才高。”
站在门口不敢进去触云默眉头的云戎赞同道:“以前爹的脾气真好,我同二妹没见过爹发火。”
“你吃了什么?弄成这样子?”
云默强压住喷薄而出的火气,明明气狠了,给亲爹冰敷时动作极轻柔,生怕刺痛肿胀的皮肤。
亲爹脸肿起来后,手感倒是挺好,软软的,弹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