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有你一个女儿已经足够了,她实在是不用再去经历生产的风险。
我母亲生我时就很难,我生她时也差点送了命。
我们这一枝的女子生产都很艰难,你母亲不好说的话,我可以去同云默说,这恶人我来做!”
女侯一晚上没睡,多方打听姜氏的消息,甚至亲自登门去诚国公府,顶着诚国公夫人的嘲弄,询问她姜氏具体状况。
女侯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悔恨内疚,“你娘中过毒,虽然毒已经解了,到底伤了身子根基,我怕……她熬不过生产,她又是怀得双生,更是九死一生。”
“听您的意思是怪我当初不好生,牵连我娘熬坏了身子?当日她生我时艰难,不是因为随了你,而是有人想让她一尸两命,不想她活着!”
云薇眼见着女侯脸色苍白,心头暗爽,她是不知当初姜氏生孩子时是否有人做手脚的。
她故意这么说,就是让女侯难受。
横竖姜氏受那些委屈纵然她添油加醋,也不会觉得骗人矫情。
“女侯怎么就不明白我们母女真不想同你再有任何牵扯了。”
云薇翻了个白眼,斜睨女侯一眼,“你有我娘银子多吗?我娘不稀罕你那点遗产,你爱给谁给谁,别以为把遗产给了我娘,你就弥补了我娘,你就可以安心去投胎了。”
“云薇!”女侯怒道:“我没这么想过,知道欠一辈子都还不上,她的身体要紧,不是你任性的事,难道你想看她熬不过生产吗?你没生过孩子,自然不知道生孩子的艰难危险……”
“我娘自己解了毒,她懂一点点医术,你还需要找大夫给自己看病,我娘已经配出了解药。
她比你更知道生孩子不易,可她毅然决定生下来,一是为了我继父,给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是她的心愿。
二是她是个慈母,最先想到得始终是孩子,而不是她自己!”
云薇用眼角余光扫过女侯,一字一句说道:“她对子女的爱是无私,不去计较自己得失。
不似你总是去衡量哪个女儿能给你带来好处。我一直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你把江氏把穆凰舞养成贱人,你怎么还敢去劝说我娘?”
女侯后退几步,靠着桌子才没有倒下去,泪水在眼圈打转,胸口上下起伏,心如同被撕裂疼痛。
“你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行吗?非要来我面前找虐,找不自在。
明知道我同我娘恨你,你非要往面我们面前凑,是想用你的愧疚关爱打动我娘吗?>>
还是想让外人道德绑架我娘必须认下已经认错的你为母亲?”
云薇句句如刀,言辞犀利如同对待仇人,声音冷得掉冰碴子,“你打错算盘了,外人指责我心狠,不孝顺,我也不会认你,对你和言语色。外人那些许的议论,我当笑话看了。”
毕竟,云薇见过网络暴力的人,开导过被网曝过的人。
“往多了算,顶多有一千人说我不好,不孝顺你,说我心狠,你是没见过几万上百万的人一起开骂的场面吧。”
云薇淡淡一笑,“你永远不知道我同我娘经历过什么,你没资格以为我娘好的名义去决定我娘是否生孩子。”
女侯颓败的身子顺着桌子滑到了地上,泪水滚落。
她不明白只是错了一次,为何云薇就抓住她那点错不肯放了?
她真是为姜氏好啊。
云薇目不斜视走出女学,仿佛没见到堵在外面偷听的女学生们。
肯定不少人认为女侯可怜,她做得太绝了。
她不会改变初衷,更厌恶女侯这么纠缠不休。
迈出女学大门时,云薇抬头见到了太子。
难怪女学生们大多没有离开,倒也不是故意留下来偷听她同女侯的谈话。
云薇向太子屈膝,打算绕过太子,不管太子在女学门口等谁,她都不感兴趣。
“云姑娘。”太子抿了抿嘴唇,主动开口:“孤特意等你下课。”
云薇停下来,感觉到身后女学生们目光,笑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直接派人来同我说一声就是了,我何德何能劳动您亲自来女学跑一趟?”
“孤若不是亲自来,你几句话把孤派来的奴才打发走,孤若不是在学门口等你,你岂肯留下听孤把话说完?”
太子唇边噙着一抹苦笑,“当日是孤同阿阳在城外一起碰见了你,阿阳曾对孤说过一些你的事,孤比旁人更了解你的本事,以及你推脱找借口的本事。”
“殿下还是直说要我做的事吧,不过殿下既然听王爷说过我的脾气,您该知道我能做得事同不愿意做得事。”
云薇扯了扯嘴角,俏皮道:“不愿意做的事情,纵然太子殿下下令,我做不到让殿下您满意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