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狠。
贺知洲努力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的呢,哈哈。”
等他答应下来,在场几人便不约而同望向裴寂。
沉默寡言的小少年如同误入狼窝的羊,哪怕冷着脸抱着剑,也逃不开待宰羔羊的身份。
郑薇绮:“小师弟……”
裴寂看看她,又看一眼宁宁满目期待的模样。
抱剑的指节略微用力,垂眸应了声“嗯”。
于是宁宁、裴寂、孟诀与贺知洲一人走进院落里的一间小屋,郑薇绮留在房间里耐心等候。
贺知洲是第一个出来的。
他穿了条浅粉『色』广袖月华裙,长裙褶皱众多,随着步伐轻移,宛如淡薄月『色』随风晃动,端的是轻软典雅,步步生姿。
郑薇绮拼命忍住噗嗤笑出声的冲动,为了不让贺知洲发现自己上扬的嘴角,当场起身一个倒立。
当你嘴角忍不住要勾起来的时候,如果能倒立起来,这样原本要往上弯的嘴唇,就会向下撇了。
有理有据,不服不行。
——个鬼啊!这种连掩耳盗铃都算不上好吗!是谁给你的勇气,在倒立之后笑得那么放肆啊!
贺知洲只想给这毒『妇』一剑,忽然一道推门声随风拂过耳边,让他下意识转过头去。
宁宁与孟诀不知道在磨蹭些什么,第二个出来的居然是裴寂。
他显然不明白女子装束的穿法,一袭湖蓝『色』流仙裙被穿得歪歪扭扭。
不过这位皮相极佳,哪怕着了衣衫不整的女装,竟然也能显出几分勾人的媚态,脖颈间莹白一片,有如无暇美玉。
裴寂面无表情,穿女装穿出了砍人的架势。
等他俩出了房间,宁宁与孟诀竟然同时推开门。贺知洲本想看看那位惊才绝艳的孟师兄女装模样,没想到满心欢喜地一扭头——
为什么你们两个混账东西根本没换衣服啊!!!
贺知洲听到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他神志恍惚,似乎问了一句:“孟师兄,你的衣服……”
万万没想到,孟诀那厮面不改『色』地淡淡笑笑,用最漫不经心的话,说出最杀千刀的台词:“我不那般说,你们怎会答应?”
宁宁也『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师兄师姐传音告诉我了,只要在房间里慢慢等你们俩出来就好——你们好漂亮啊!”
贺知洲:?
贺知洲:???
你们所谓光风霁月、谦谦君子的大师兄,原来就是这种人吗?啊?小家伙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
再看裴寂。
他曾经多么冷漠炫酷的一个小男孩,此时却满脸无措地抓着裙摆站在原地,耳根还有浅浅的红。
活像个被骗了房子孩子和老婆,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可怜老实人。
太惨了,太惨了。
——你们不是人啊!居然欺负老实人!忍心吗!你们心里欠他的用什么还!!!
“你怎么也换上了?”
宁宁离裴寂最近,像阵轻轻的风走到他身边,虽然在努力憋笑,嘴角的弧度却再明显不过:“对不起啊,我还以为他们也传音告诉你了,这次是来合伙整贺知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