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卫永民,其中一个媳妇东张西望了一眼,压低声,小声道:“我听锅子头娘说,卫永民好像厌了陈丽,生孩子那天,他都没进屋瞅一眼。”
“厌了,这么快?这不是他闹着非要娶的吗,咋这么快就厌了呢?”
“嘘,你小声点,那天,我听锅子头娘嘀咕过几句,说陈丽生的这个儿子,没一点像永民。”
大伙震惊,愣了一会儿,才道:“不是吧,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又不是我乱说的,这是锅子头老娘说的。”
“那啥,这孩子可能真不是永民的,前天我和钱二媳妇去山上打柴,钱二媳妇说,这孩子是陈丽跟个江省一个野男人搞出来的,还说,其实卫二婶他们都知道。”几个女人说到孩子,旁边有个一直没吱声的媳妇,按捺不住接嘴道。
这媳妇话一出,低声聊天的人,顿时震惊了。几个媳妇面面相觑,都有点回不过神来。
“钱二媳妇亲口说的?”
“嗯,说是二婶子告诉她的。”
“呸,还特么是城里来的呢,要不要脸了,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难怪卫家对陈丽的态度这么奇怪,敢情原因在这里啊,卫永民是怎么想的,咋就心甘情愿当了这绿毛王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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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回了石滩子的陈丽,木木呆呆坐在板凳上,也没说给孩子换衣服,就那么盯着屋外面,小孩子一直在哭,然而她却始终无动于衷。
这一坐,就足足坐好几分钟,等她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背上小孩声音都哭哑了,而且,还因为衣服打湿太久没换下,凉到了,发起了烧。
走神的陈丽,终于紧张起来,她抹了一把眼睛,赶忙给孩子换衣服。
换好衣服后,摸了摸小孩的额头,发现小孩子温度有些烙手,她心里一个咯噔,把孩子套到背上,在家里翻找了一下,没找到卫永民这段时间卖箩筐攒下的钱翻出来,背上孩子,就往镇上卫生所走了去。
坡上自留地里,带着卫子英,正在挖地的周桂,也听到了高考恢复的消息。
听到消息刹那,周桂就干不下去活了,把那边在挖蚯蚓的卫子英喊过来,一手扛锄头,一手夹着卫子英,像夹猴子似的,就往家里走。
“奶,我挖的蚯蚓还没拿。咱拿去给鸡吃,吃了多生蛋。”被奶奶夹在咯吱窝里的卫子英,盯着自己装蚯蚓的破碗,道。
周桂:“没事,等会让你爷来拿,走,回去收拾一下,等会儿和奶一起去市里,看你妈去。”
“奶,去市里,真的吗?”卫子英一听要去市里,小眼睛忽地亮了。
哎呀,她早就想去市里看看了,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人小没人权,爸爸妈妈不带她,奶奶又不去城里,害得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西口市在哪个方向。
“嗯,真的。”周桂随便应付了一句,夹着卫子英回了家。
回家后,周桂把卫子英搁到地上,进了隔壁钱老二家。
钱二媳妇这会儿正在捅耗子洞,说是厨房里有只耗子打了洞,里面有窝耗子,正在捅呢,想把那窝耗子弄出来。
“二婶子,你咋过来了。”钱二媳妇灰头土脸地看着周桂。
周桂:“娃她二表婶,我要去城里两天,这两天,你帮割两背猪草,还有河里的鸭子,晚上一起帮我赶回来一下,回头志勇志辉放假了,我让他俩给你打两天柴。”
卫良峰腿不好,割猪草这种要蹲下的活,他干不了,周桂要去城里,家里一些每天都必须要干的事,只能让钱二媳妇帮忙干一下。
钱二媳妇拍了拍脑门上的灰:“去看永华两口子啊,去吧,家里我给你瞅着。”
相邻这么多年,两家一直都是这样,谁要有个啥事,都是让隔壁帮忙喂鸡喂鸭,照看家里,所以钱二媳妇没一点推脱,一口就应下了。
“那我去了,这两天就麻烦你了。”周桂乐呵一笑,就回了自己家。
到家后,她进进出出,给卫子英收了套换洗的衣服,然后找了个干净些的小背篓,将一两个月前,苏凌云给苏若楠带来的高考材料给全收到背篓里,装好后,在书上面放了张帕子隔上一层,把灶上熏着的腊猪蹄给弄下来,拿了谷草包着,放在书上面。
做完这些,又在家里转了一圈,先是掀开米缸看了一下,见米缸里米不多,便收了带米进城的打算,转而把盆子里存放的二十几个鸡蛋给弄出来,放到一个小木桶里,为防鸡蛋在路上撞坏,还往小木桶里给装了一些糠,最后便是打开腌咸鸭蛋的坛子,捞了十几二十个咸鸭蛋装进袋子,杂七杂八收了一大背东西,最后给卫良峰说了一声,带上卫子英,就往镇上走。
两祖孙到了镇上时,恰好撞见陈丽抱着孩子,从卫生所里走了出来。
两方撞见,都楞了一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