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怪的意思,柳小禾哪里听不出来。
“那杨叔,张矿长,天色确实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路上慢点啊。”张国全嘱咐了一声。
“爹,你看你,你老是对人家有什么成见,矿场都在忙,就这还是人家专门抽出时间来呢。
你也知道,这是县里下的任务,要不是实在没人了,我也不会下来,再说,我要是完不成……”
“行行行,我能不知道咧。”杨老怪现在也得从大局考虑,毕竟这是二女婿的事。
二女婿的事,就是他的事。
“这样,你也说了,一个好汉三个帮,我倒是想到了几个人,等明天,我带你认认门去。”
“别啊爹,现在就去。”
“现在?快八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嘞。”
“爹,这一个帮工还没寻到,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杨老怪乐了:“嘿,你不是不踏实,你这是把矿长的作风带到村里来了。”
瞒不过杨老怪,这几年在矿场,张国全早养成任何事井井有条的习惯了。
加上矿场的工作繁忙,处理事也是按照速战速决。
杨老怪只好带他大晚上的去寻人。
说是认门,其实张国全大都知道每一户的人家,在村子里也生活过这么几年了,或许有他不认识的,但没有不认识他的。
杨老怪领着他在村子里晃荡着,经过了好几个人家,终于在一家停了下来。
眼么前,将近八点了,又是天长的夏季,家里有孩子的会再晚一会才能入睡,没孩子的会早早的休息。
杨老怪领的第一家,张国全知道,一老一少,家里挺穷的,因为这,儿子杨大勇今年三十三了,还没讨到媳妇。
进了门,老人和杨大勇还没有睡觉,在院子里的亮光底下,正用高粱杆扎扫帚呢。
老人坐在板凳上,脚底踩着铁锨,手里拿了一把晒干的高粱穗,把高粱穗放到铁锨上,用脚踩住,随着那么一拉,高粱穗上的种子,哗啦一声就被拉掉了。
一次不能完全干净,反过来正过来,多来那么几下,才算彻底干净。
老人的旁侧,已经堆了不少清理干净的高粱穗。
对面就是他的老儿子杨大勇,将柔软的高粱穗和硬实的高粱杆,用线捆成扫帚的造型,之后可以拿到镇上的集市上去卖。
挣不几个钱,可不农忙的时候,能挣点是一点。
开大会的时候,杨大勇应该没有去,在他看来,那种会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在家多扎几把扫帚呢。
“杨伯。”
老人愣了一下,借着灯光才看清是谁,忙起身:“呦,这不是张矿长,哎呀,杨老哥也来啦,快快,大勇,去倒水。”
杨大勇也觉着意外,矿场的张国全能来,对他们家来说,已经算是贵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