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自可以选择保住侯府,一点污名不沾,好好当他的少将军,立下赫赫战功。
功垂竹帛,青史传名。
想通后,琰王府便叫人撤了大理寺的状子。
“可究竟……怎么一回事。”
老主簿低声道:“咱们府上前脚才撤,没过多久,竟然就出了镇远侯府谋逆的证据?”
“若不是那些证据太过昭彰,不容推诿,也不会逼得先帝重查当年冤案。”
老主簿道:“虽然令六皇子主审,可抛出了镇远侯府,也算是狠狠折了他的一臂,勉强给了咱们个交代……”
萧朔垂了眸,泼净一盏冷茶。
再翻案时,他已没了当年那些念头,从头至尾不曾管过,也并未留意过往始末。
他只是……难以自制地恨云琅。
听说云琅在法场胡言乱语,一口咬定对他倾心已久的时候。
知道云琅昏了头跑去威胁储君,对着令牌立誓,不对他痛下杀手的时候。
……
当年侍卫司满城搜查镇远侯府余孽,开了城门把云琅放走,看着他单人独骑没进稀薄暮色的时候。
萧朔胸口起伏,阖了眸,敛尽眸底戾深杀意。
老主簿守在边上,看着他气息不定,心惊肉跳:“王爷……”
“去小院。”萧朔道,“看看他。”
老主簿还没想清楚云公子当初为什么要站在奸人那一头,闻言吓了一跳,还是本能护着:“您先缓缓,云公子身子不好,经不起折腾。”
“我折腾他做什么?”
萧朔淡声道:“白捡了个父亲,我莫非不该去问问他,我同那一对龙凤胎的辈分该怎么算?”
老主簿:“……”
老主簿心说您看起来分明就是要去掐死您白捡的父亲,不敢多话,躬身道:“既如此,叫玄铁卫来——”
“自己府上。”萧朔随手拿了件披风,“不必。”
老主簿努力道:“掌灯——”
“廊下有风灯。”萧朔道:“麻烦。”
“……”老主簿看着不带人不掌灯的王爷,愁得有些恍惚:“您要去听墙角吗?”
“他什么都不说。”
萧朔不解:“我去听听墙角,有什么不行?”
老主簿无论如何不曾想到他们王爷这般坦然,张口结舌,愣在原地。
夜深风寒,雪虐风饕。
萧朔推开门,只身没进风雪,去了王府一排等着被拆的独门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