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景黎脚边的药包,笑着问:“小公子,你这些药是给谁买的?”
“我……”景黎迟疑了一下,偏头小声道,“我夫君。”
他说完耳根有点发红,但老者没有注意,而是又道:“你夫君这病……恐怕有一段时日了吧?”
景黎一怔:“你……”
老者悠悠道:“南星子,鬼齿草,黄藤,杜桂……还要我接着说吗?”
他说的这些,全是景黎今天买的药。
景黎问:“你跟踪我?”
“胡说什么,谁跟踪你了。”老者不屑道,“你这些草药我一闻就能闻出来,还用得着跟踪?”
景黎沉默下来。
老者瞧着他的神色,缓缓道:“小公子,虽然不知道你这药方从何而来,但恕老夫直言,若非万不得已,这药还是别吃为好。”
景黎:“为什么?”
“这方子里用的虽然都是些常见药材,但合在一起,却是一副……慢性毒药。”
秦昭一觉醒来,景黎没在屋内。
院子里寂静无声,秦昭按了按酸胀的眉心,坐起身。
只是去买个药,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秦昭取过挂在床边的衣物穿好,正想出门去寻人,却见几个药包堆在桌上。
的确是他需要服用的草药。
秦昭眉宇皱了皱,推门走出去。
县令送他们这院子不小,分内院与外院。外院有书房与会客的堂屋,内院则是卧房厨房等生活所需之处。推开卧房的门,外头就是个小花园。
院中有假山绿树,还有一个荷花池塘。
秦昭站在屋前,轻声唤道:“小鱼?”
平静的池塘水面泛起一个泡泡。
秦昭:“……”
他走到池塘边,蹲下身,看见了躲在荷叶底部的那尾鲜红锦鲤:“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小锦鲤尾巴摆了摆,非但没出来,反倒更往里藏去。
秦昭:“快出来,这水底有淤泥,你不是最讨厌弄脏了吗?”
没有回应。
半晌,一颗小小的脑袋从荷叶间伸出来,口吐人言:“……我在想事情。”
秦昭问:“在想什么?”
“暂、暂时不能告诉你。”小锦鲤鱼鳍摆了摆,小声道,“我要先自己想清楚。”
秦昭无奈地笑笑,依旧十分有耐心:“那你能不能出来想?”
“不能。”
秦昭又道:“那……能不能告诉我,我和你一起想?”
“也不可以。”
还挺固执。
秦昭舒了口气,没有多问。他去里屋搬了个椅子出来,拿起本书在池塘边坐下:“那我就在这里陪你,等你想好再出来,好不好?”
小锦鲤没回答,鲜红的鱼尾在水面拍了一下,扭头钻回水底。
秦昭当真不再追问,翻开书本起来。
景黎透过水面悄悄打量他。
秦昭的脸色还是很不好,就连握着书本的手都是同样的苍白消瘦,像是十分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