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郁闷半晌,作罢,郁郁不快地朝后喊了声:“春玲。”
桑离诧异地望过去。
春玲走出来,先对厌惊楼行礼,然后给桑离翻了大大一个白眼。
她不甘示弱地翻了回去。
眼睛比她大,翻得也比她大。
春玲气得不轻:“尊上,夫人一个人……”
“伺候她梳洗打扮。”厌惊楼坐于榻上,闲散地曲起一条长腿,“按照凝月夫人的方式来。”
春玲听着不太开心,却也明白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崔婉凝。
她硬生生咽下一口恶气:“姑娘随我来吧。”
桑离问:“我就这样不行?何必大费周章。”
厌惊楼撩起眼皮,“整个崟洲十殿的人都知道凝月夫人在本君心里的重量,就算你效仿不了内在,总要兼顾外在。”
得,这是点她长得不如崔婉凝呢。
贱男人不只嘴巴贱还眼睛瞎。
厌惊楼说完这话,便继续观察着桑离,刚巧看到她那点露出来的厌意和不耐。
情绪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在他面前,让他心神又是一凝。
厌惊楼一直以来都明白。
桑离对他存的是爱慕之情,哪怕她掩饰得滴水不漏,然而每当他与凝月夫人独处时,或在她面前提及凝月夫人的名字,她都会控制不住地流露出失落。
厌惊楼利用着她的这份爱,将她规训成最听话的棋子。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他是万魔之首,该是要拿云握雾,若他真的心有廉耻,也不会走到这个位置。
可是……
她似乎变了。
变得……像是个陌生人。
厌惊楼窥探的眼神让桑离心里止不住发毛。
缩了缩脖子,迅速跟着春玲来到里间。
衣架上挂着身做工一看就很昂贵的华服。
桑离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布料,就像摸到一把水,光滑,冰凉,还带着三分的细腻,仔细看,衣裳上的刺绣还会随着光的变化而变化。
桑离从没有见过在这么梦幻的服饰,好奇问道:“这是你们夫人的衣裳?”
说到这个春玲就生起气性来,“这是魔尊特意找来最好的织女,利用三十天的时间为夫人纺织出来的流萤雪华裳。除了拿最昂贵罕见的玉织丝,衣裳里还融了点星雪。”
“点心?”桑离抓到重点,“什么点心?”
春玲一噎,气得跳脚:“是点,星雪,不是点心雪!”春玲加重语气,“点星雪是不融山之上的天雪,不融天雪五千年才下一场,一旦天雪离开不融山,便永开不化;可是它在不融山的地界里会迅速消融,若想得到这样的奇雪,必须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总之很难得的,你土包子啊这个都不懂。”
“是是是,我土包子。”桑离懒得和她计较,“那这么好的东西,你们夫人和魔尊就大方给我了?”
春玲哼了声:“魔尊事先放出了假消息,说今夜是我们夫人生辰,你要穿着这身衣裳代替夫人出席生辰宴。要是猜测无错,魔尊的那些仇人会在生辰宴上动手,魔尊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将怀有一心的祸根全部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