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
“那你出来,我们去医院看病吧。”
“……”
顾暮迟比想象中的固执。
他坚持做的时候,没人能劝动他,他坚持不做的事情,更没人能说服他去做。
宁酒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用她的手给他降温,直到染上了同样滚烫的温度。
他模模糊糊睡着了。
睡得不是特别安稳,梦中呓语,声音很轻,宁酒凑近了耳朵,听到他连喊了好几句对不起。
他始终记得陈建的责怪。
并将责任全部推到了自己的头上。
认为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不该过这个生日。
也是因为这个生日,钱奶奶才会去世。
尽管他对买礼物不知情,没指望过生日。
可当人去世了,任何理由都被一点一点放大,亲人的不理解和怨怪,让他无法释怀。
宁酒从小是个小哭包。
她控制不住,眼泪一滴滴落下来,亲近的奶奶去世,好朋友陷入负面情绪的旋涡,她无法承受这个年纪承受不了的事情。
没人告诉她,为什么人会死亡,为什么会出现意外这种可怕的事情。
她握住顾暮迟的手,一遍遍跟他说:“不是你的错。”
“都是司机的问题。”
“是他喝酒开车,是他的错。”
梦里传来一个个温软的声音,拂过他的脸颊。
不断有人重复“不是你的错。”
温暖,深入内心,即使他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无尽头的黑暗通道,前方却伸出了一只手。
稍稍一用力,轻而易举把他从深渊里拽了出来。
顾暮迟忽然从梦魇中挣脱。
出了一身的汗,他略显茫然,眼神定焦,一个纤瘦的人影低着头,滚烫的眼泪坠落,砸到他的手背。
宁酒的眼睛红通通,见到他醒了,连忙擦干眼泪:“你好了吗?”
顾暮迟仰躺了一会儿,她努力上扬嘴角,对着黑暗里的人,展现出灿烂的笑容。
他怔怔地盯着她的笑,想起刚才的梦,声音不自觉低沉:“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你去医院,我就答应你。”她反提了一个要求。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