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华英在雪中纵马疾驰,入城以后,直奔城北。
她带着都督和魏明肃签了字的通行过所,府兵没有拦下她。
到了通往寮房的寺院侧门,卢华英跳下马。
“你是什么人?”
一声大喝,几个神色阴沉的随从跳了出来,挥刀指着卢华英,眼神警惕。
卢华英指了指自己骑回来的马,道:“我是卢三娘,冒昧求见魏刺史。”
随从的队正看了眼马鞍旁挂着的箭袋弓壶,认出是阿俞的坐骑,又看了卢华英的过所,脸色缓和了些,使眼色让众人放下弯刀,道:“昨天神都来了人,要送郡王的灵柩回去,从昨晚开始,寮房这里不许其他人出入了。我们不能放你进去,你回去吧。”
卢华英怔了怔,想了想问:“不知同进在不在?如果他方便的话,能不能请他出来?我只想说几句话而已。”
队正本想打发了她,听她叫出了同进的名字,有些迟疑,道:“那你等着吧,我进去帮你通报一声。”
他转身进去,过了一条长回廊,跑进里面的院子。
院子里静无声息,气氛压抑,人人脸上都是一副焦急不安的神情。
队正找到同进,道:“卢三娘在外面等着,她说她想见郎君。”
同进吃了一惊:“她不是回柳城了吗?”
他亲眼看见卢华英出城的。
队正道:“她自己一个人回来了,说回柳城之前有几句话想当面告诉郎君。”
同进皱起眉头,放下一块被血染红的麻布,来回踱步了一会儿,看了一眼书房,左右为难。
“我进去禀告郎君。”
犹豫片刻后,同进推门进屋,站在帘子前,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榻上。
魏明肃躺在榻上,闭着眼睛,面孔憔悴苍白,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同进咳嗽了一声,道:“阿郎,卢三娘回来了,她想见您。”
魏明肃昏昏沉沉地睡着,没有反应。
同进叹了口气。
……
一天前。
阿福打点妥当卢华英回柳城的行李,来魏明肃这里禀告,请求回魏明肃身边伺候他。
“阿郎,卢三娘痊愈了,我从药铺买了几箱子的药材,都是为她调养身体的药,都分好了,我估计用到明年也用不完,您还把阿俞调去保护卢三娘,那我就不用跟着去柳城了吧?我又不像阿俞他们会功夫,我还是回来照顾阿郎吧!”
阿福说着,心里一阵肉疼,买药的钱都是从他手里花出去的。
魏明肃抬起头,看着阿福,道:“阿福,你做事踏实,你跟着卢三娘去柳城我更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