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月娥的手指替安雪采揉捏太阳穴,使得安雪采越发离不得她了。
那些女人之中,要数兰月娥最为懂事乖顺,十分听话。这样子的好处,也是别人都比不上的。兰月娥温柔解意,从不说让安雪采不痛快的话。这般姿态,才是为妇之道!安雪采刚刚想到了叶凝霜,使得他对妇德二字更加在乎。
也许这样的女子,才使得安雪采处得最舒服。
现在兰月娥仍然发挥作用,替安雪采分析局势。
“对于河州,南安王是有些轻忽了,有些鲁莽。那两万先行军被河州重击,不过稍过半月,南安王主力已至。如此一来,也不知霜娘是否抵挡得住。”
兰月娥当然不喜欢叶凝霜,只是她在安雪采跟前时,倒也从无言语攻击。
安郎一向矫情,他虽然不喜欢叶凝霜,却盼望身边女人是温柔可人的圣人。连兰月娥这种前任密首,安雪采就是这般高要求。然而安雪采虽不愿意兰月娥言辞尖酸,又绝不想兰月娥对叶凝霜真有什么同情和认可,他要兰月娥全心全意的站在自己这一边。
兰月娥:真是特别难侍候。
叶凝霜无疑是个极敏感的词汇,兰月娥纵然提及,也是言辞谨慎。
安雪采听到了兰月娥唇中吐露那些话,却微微有些恍惚。
叶凝霜什么时候能将自己名字掺和进这些事中了?他微一晃神,仿佛仍窥见兰月娥在宅子里向自己奉饭的贤惠样儿。
这个如今让天下关注的河州叶氏女,偏偏是他安雪采的前妻。
那无疑是一件很尴尬,让人很难接受的一件事。
夫妻分离后,你想不想比,别人都会拿着这两个人比。
安雪采默默想,霜娘,一直都是那么胡闹。
这么想着,安雪采慢慢攥紧了手掌。
河州能抵挡一阵,可终究实力有限。如今南安王主力推进,河州终究是守不住的。叶凝霜这么抵抗,则必定是会激怒南安王,使得南安王会将怒火发泄在河州之地。到时候,这一切岂不是反而苦了百姓?
一股子锐痛就如此透入了安雪采的手掌心。
他面颊微微苍白。
之前这个念头安雪采也曾升起过,那时候渣系统还监测到安雪采的黑化值。
一个人不顺意的时候,就会有一些毁灭世界给自己出气想法。就算这个人已经年长成熟了,可是偶尔还是会有这样的中二气。
这些极度违背道德念头有人偶尔升起,也会让常年养成的道德观压制。
说到底,安雪采也不是个丧心病狂的人。
但是现在,之前压下去的念头又升腾起来。
他竟不愿意南安王输。
这时候安雪采的耳边却是想起了兰月娥的嗓音:“待南安王主力将至,河州压力也定会增加。咱们之前虽与霜娘言语有些不顺,若此刻助力一把,也是一番恩情,必定承情。”
眼看着卢家跟安雪采撕了,此刻兰月娥竟提议安雪采回头跟叶凝霜和解,趁机撸一把政治资本。
安雪采多少也能明白一点兰月娥的意思,可这话入耳,便觉得十分刺耳。
他面色阴沉得好似滴出水来,不觉厉声:“你胡说什么?”
兰月娥立马就明白了。
她松开了手指,软软靠在了安雪采身侧,眼底也是充满了委屈:“安郎,你知晓妾是不喜欢叶凝霜的。我恼她对你无情,事事只为叶家打算。妾身出身寒微,自然不像她这样千金小姐,那是什么都有。我厌恶这样千金小姐,我跟安郎一样,都是出身贫寒,什么都靠自己。”
“可是为了安郎,我也是不在意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在我心中,只是盼望着安郎好。我提出此事,只是为了替安郎考虑。在我心里,何尝愿意跟叶家结交,有什么交集。我是个女子,心里难道不醋。霜娘是你原配正妻,还有一个嫡出女儿,我这个妾终究上不得台面,名声也不好。”
这么说着,兰月娥眼睛里也开始掉泪水,看着有一种真心被辜负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