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纯钧不禁转向林寒,见她双手抱臂,微抬下巴,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嘲讽和鄙视,让姜纯钧愣住。
“你来的正好,速去禀告陛下,林寒大逆不道,殴打生父。”林长君看到门口的人慌忙说。
林寒似笑非笑,“谁看见了?”
林长君被问愣住,随后转向姜纯钧。
姜纯钧苦笑,“丞相,卑职到时只见您坐在地上,夫人站在那边,您二位中间隔有五六尺。”
“她不打我,我能坐在地上?”林长君面色不渝,瞪着林寒,“我不光是你爹,还是朝廷命官,当朝丞相。”
姜纯钧面露担忧。
林寒只觉得好笑,经给大将军选妻一事,她便宜爹竟然还没看清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那术士说林姓女子,并非林姓官家女子。
林姓不是什么生僻姓氏,天下之大,不可能只有林丞相一位朝廷命官姓林,皇帝却让林丞相把女儿嫁过去,说明皇帝并不在乎林丞相之女是死是活。
对比皇帝见到小楚扬就考校他功课,“丞相之女”真是讽刺。
“丞相并非无可替代。但大将军只有一个。”林寒笑着说,“大将军在外浴血奋战,你不说帮衬一二,还上门欺负他的妻,林丞相,林大人,您说陛下来了,是帮我呢还是帮我呢。”
林长君张了张嘴,竟发现无言以对。
“你说我打你,你一男人,我一弱质女流,陛下信吗?”林寒脸上的笑容变成嘲弄,“再说了,一没人证,二没物证,我还可以说你诬赖我。”
林长君心狠手辣,从未把林寒当闺女,可他终归是个文人。文人讲究体面,嘲讽都是含沙射影,拐弯抹角,像林寒这么不留情面的,林长君平生第一次遇到,登时气得出去多进气少,哆嗦着手指点点她,“给我等着!”起身拂袖而去。
姜纯钧看了看盛怒的丞相,又回头打量一番林寒,见她丝毫不担心,“夫人,丞相终归是您父亲。”
“我还是大将军修远侯的妻呢。”林寒白了他一眼,跨出议事厅,猛然想起一件事,“他来干什么?”指着已越过影壁,消失不见的人。
姜纯钧下意识想解释,话到嘴边愣住,“卑卑职也不知道。”
“不是你把他迎进来的?”林寒很是诧异。
阖府上下皆知当家主母和她亲爹林丞相关系不睦。门房见到林丞相,名曰将军不在家,府里都是女眷,容他进去通禀,就把林丞相关在外面。
姜纯钧一听“林丞相”,不由地想到皇帝商曜那句“朕得把林长君剁了喂狗”,继而想到林寒的脾气,顿时不敢让林寒见他。
姜纯钧就把其接到议事厅,打听林丞相找林寒何事。可不论他怎么试探,林丞相都只说他要见林寒。
正当姜纯钧不知如何是好,林寒来了,也没他什么事。
姜纯钧把过程详细叙述一遍,试探着问,“贵府也缺钱了?”
“你和赤霄回来时天是不是已经亮了?”林寒不答反问。
姜纯钧微微点头,“快上早——”猛地看向林寒,“林丞相
看见了?”
“陛下并未下封口令?”林寒见姜纯钧点头,“他一丞相想打听点事,比你进宫还容易。他这次来定是问我黄金的事。”
姜纯钧:“这次没成还会再来?”
“管他呢。再来不要开门。以免见到你们,你们不知该如何拒绝。”林寒道。
姜纯钧面露难色,“门外还有两位同僚。”
“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听命陛下,不是将军府长吏,也不是丞相府家臣。”林寒瞥他一眼,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姜纯钧躬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