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今日去过工部衙门了吧?”温宴问道,“这买卖和您的上峰董尚书有关。”
李三揭的眸色沉了下来。
他收到调任的文书,自然少不得打听些上峰事情。
只是时间紧迫,一南一北,消息不够周全。
目前,他知道的也都是些表层的东西。
比如,董家不算兴旺,在朝中根基也不算深,但亦不是可有可无之辈,若不然董文敬也成不了二殿下的伴读。
二殿下出事了,董家依附二殿下的这条路断了。
李三揭等着温宴继续往下说。
“董文敬是二殿下伴读不假,但他似乎并非忠心耿耿向着二殿下,他一直怂恿、挑拨,而二殿下的性子又比较冲动……”温宴顿了顿,道,“董文敬此举,必是受了董尚书的示意。”
李三揭摸了摸胡子。
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旁的事情会出岔子,这等手段却是一听就领会了。
“你的意思是,董大人有他真正的主子?”李三揭道,“你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不是我,是一位贵人,她只要求个答案,”温宴道,“李大人不用急着答应,也不用为难拒绝,您只需在衙门里时稍加留心,贵人不计较时间长短。”
李大人沉默着。
温子甫心念一动,琢磨起了那位贵人的身份。
他知道温宴今儿进宫去了,宫里会对朱晟出事耿耿于怀的,也就是皇上和冯婕妤了。
这就是父母心。
而皇上若要查董尚书,办法很多,根本不用让温宴来做这中间人。
十之八九,是冯婕妤了。
温子甫听温宴提过,冯婕妤与娘家恩荣伯府的关系紧张着,想来是无人可用,只能走这条路子。
李三揭的讯息有限,想不了温子甫这么细,但心中也有了一番猜想。
千步廊那一声“贤侄”,他的糟糕名声已经打出去了,之后必须步步留心。
这事儿接与不接……
“贤侄女,”李三揭心思转得飞快,“这事儿你跟我提了,便是信任我的意思。
我们具是临安来的,我与子甫老弟的关系在这儿,我们不怕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若要与你虚以委蛇,只管随口应下,反正不计较时间长短,我拖着就是了。
而我若要把事情办好,你得让我心里有底。”
温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