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向温宴印证她的梦,问她知不知道他的生母是谁,温宴在他的手心里写了一个“熙”字。
这是他无法选择的出身。
也是皇上永远无法在列祖列宗、满朝文武面前承认的出身。
不管熙嫔有没有伺候过丰平帝,她都是丰平帝后宫里的女人。
明知道没有结果,他的父母还是不顾一切,又在他意外到来时手足无措、不得不用各种法子来粉饰太平。
是了,他的存在还是沈氏拿捏皇上的利器。
八皇子终究还是没有彻底瞒过沈皇后。
这对“母子”,各怀心眼、彼此制衡,却是谁也不敢曝露霍以骁的身份。
直到沈太后薨逝,皇上再不用忌讳,把霍以骁接回了宫里。
这几年,皇上不是不肯认他,而是他没有想到,霍以骁会对生母的存在那么耿耿于怀,不愿意被记到其他娘娘的名下,不愿意再多一个娘。
卡住了,亦无法周旋。
深秋的风迎面而来。
桂花早就落了,只偶尔余了那么一两蔟,还在寒风中坚持,却也失了浓郁的香气。
只余下淡淡的、几乎闻不出来的味道。
霍以骁还是闻到了。
与温宴酿的桂花酒很像。
霍以骁深吸了一口气。
那个梦里,他的处境比现在难,性子比现在偏,他没有再提及温宴,若不是霍太妃接了温宴进京,后续,是没有任何后续吧……
他在避免做和他父亲一样的人。
虽然,也有人说过,在四公子的身上能看到皇上的影子。
但在这件事情上,霍以骁不想那样。
皇上与熙嫔之间是神魂颠倒、不计后果。
糊涂也好、荒唐也罢。
霍以骁想要和温宴有个结果。
风更大了些,余下的那两蔟桂花也被吹了下来,摇摇落地。
霍以骁走出了宫门,迈进了礼部。
礼部在折腾轿衣,皇子娶正妃时套的轿衣,显然不能在这一次用。
东改一些,西弄一点,颇有他们先前构思那与众不同的喜服与冠服时的架势。
霍以骁远远看了会儿,啧了一声。
河道还没有冻上,怎么温章他们进京,行得这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