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大好的日子,不跟这个人计较。
霍以骁按住了黑檀儿的,揉了下,翻身上马。
礼乐声起,他夹了马肚子出发。
仪仗顺次而出,花轿从宅子里抬出来,后头跟着一箱一箱的嫁妆。
整个队列长得几乎看不到头。
待桂老夫人送到外头时,视线里,花轿都已经行远了。
因着胡同里要摆流水宴,家中众人合力,拆了幕次,摆上一张张台面。
桂老夫人带着两个儿媳妇,对她的那群老姐妹们,喜笑颜开,挂在嘴边的就是一句“招待不周”。
乌嬷嬷掌厨,送出来的都是地道临安菜。
桂老夫人笑眯眯的,还要问一句老姐妹们:“你们进京这么多年,还吃得惯旧都口味吗?我大把年纪刚刚赴京不久,乡音与口味都改不过来了,你们当年来的时候还年轻,跟我不一样。”
哪个会说自己吃不惯?
别看席面上都在笑,说句吃不惯,改明儿就被一群人在背后说成“忘本”了。
而花轿,出了燕子胡同,调转往南行。
温宴坐在轿中,轿子行得很稳,一点儿也不颠。
她能听见外头热闹的欢呼声。
仪仗中的男童们手提篮子,正往围观的百姓人群里撒喜钱。
再仔细听,能听到有人惊奇新郎官的马背上有只黑猫。
轿中无趣,温宴靠分辨外头动静,来打发这一段路程。
可走着走着,欢呼声好像一点一点轻了下来,好像是走进了什么胡同里,偶遇上的住人也很克制,简单道喜。
温宴在脑海中随意地描画了他们行进的方向。
出了燕子胡同后往南,走上一段后又往西,再之后……
她倏地睁大了眼睛。
这里莫不是……
悄悄的,温宴一手掀开了帘子一角,一手抬起了盖头,透过那一角缝隙,她看到了熟悉的院门。
她幼年时候的家。
温章跟着仪仗过来了,就站在自家院门外。
温宴明白弟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