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又道:“后来?章哥儿在家书里也跟我提过,他为了准备考试,把那几年临安府、京城的秋闱,以及春闱的卷子都做了一遍,所有的策论文章都写了,请先生们批改指点,改好的文章,他有抄送给我看过。”
那些论点、论据,也不是为了让温宴评点,而是要让她放心,让她知道,弟弟有好好用功,没有虚度年华。
只是后来……
霍以暄没有可能参加春闱,温章也因残而失去了机会,他最初难以接受,把写过的文章都烧了。
马车往大丰街走着。
大街上人多,反倒是从一些小胡同里穿行,不怕堵着。
车轮滚过青石板,有些晃,温宴一路回想,试着从记忆深处把这些细枝末节的旧事翻出来。
直到回到府中,温宴才有了些粗略的印象。
“迁都三十余年后京城与旧都的旧貌今颜,”温宴迟疑着道,“大体是这么个意思。”
霍以骁抿唇。
策论的题目当然不可能是这么出的,但温宴能回忆起这些,大致上能猜出几个方向的考题的。
迁都后的发展是否达成预期,还能如何规划;临安旧都的繁荣与江南富庶相辅相成,北迁之后的新都是不是亦牵动了现今京畿一带的发展……
在习渊殿里,赵太保经常讲学,霍以骁对他也算有些了解。
当年先帝迁都,有人赞同、自然也会有人极力反对,两方在朝堂上争辩了许久,最后是拗不过先帝。
冯太保主张迁都,为此做了许多规划和设想,北上之后亦在积极推动建设。
这个方向的题目,很像太保大人愿意讨论的课题。
霍以骁道:“能想起这些就不错了,明儿开印,且看看他们是怎么打算的。”
策论还有个方向,四书经义是不可能想起来的,霍以骁也不为难温宴。
回到屋里,温宴把猫儿花灯往飞罩上挂了。
霍以骁从净室出来,抬眼见到那花灯,眉头倏地皱了皱:“黑檀儿都嫌弃的灯,你挂起来做什么?”
温宴弯着眼,笑道:“自是提醒你,欠了我盏花灯。”
霍以骁呵了一声。
小狐狸做生意,真是包赚不赔。
欠他的东西银钱海了去了,愣是一个字不提,张口就是他欠她的。
一盏花灯,与那万两现银,谁欠了谁?
霍以骁瞅那花灯,左看右看不顺眼,上前摘了下来。
不用问,他欠了。
小狐狸说了,千金不换。
万两银子在千金跟前,瞬间就不值一提了。
“大晚上的,弄不来竹条,”霍以骁掂了掂手中的花灯,道,“这倒是现成的,拆开来给你重新做。”
温宴正梳头,一听这话,险些笑倒在梳妆台上。
看不顺就看不顺呗,想拆就拆了呗,还特特寻这么个由头!
“岁娘,”温宴开口唤正在铺床的丫鬟,从盒子里抓了把铜板给她,“去街上再买几只花灯,不用多好看的,够大就好,拆了就有好多竹条了。”
岁娘二话不说,转身就去。
霍以骁:“……”
“岁娘,”温宴开口唤正在铺床的丫鬟,从盒子里抓了把铜板给她,“去街上再买几只花灯,不用多好看的,够大就好,拆了就有好多竹条了。”
岁娘二话不说,转身就去。
霍以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