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骁明白李三揭的意思。
挖空原木夹带,能瞒得过沿途州府、运送脚夫,但肯定瞒不过押运官员。
这位官员是知情人,且是参与者。
现在就看,送去西关的第一批木材,有没有同样被动了手脚。
霍以骁道:“风险大,收获才大。赌还是不赌……”
他依旧比个先前的那个手势。
得看皇上的意思。
赶在上朝之前,霍以骁先回了趟大丰街。
一进正屋,霍以骁险些被迎面而来的暖意给熏得倒退两步。
大概是因为他昨晚上不在,温宴把屋子弄得更加暖和了。
黑檀儿睡在博古架上,听见他的脚步声,倏地窜下来,跳到霍以骁怀里。
热情得跟往日态度相去甚远。
霍以骁啧了声,连这猫都被热晕了,贪图他身上的寒意。
内室里,温宴刚醒。
听见脚步声,她以为是岁娘,便嘀咕着要喝茶。
霍以骁给她倒,影子映入幔帐里,温宴看到那明显高大了一截的影子,才知道是霍以骁回来了。
她从幔帐里钻出个脑袋看他:“赶得上早朝吗?”
“时间不多,”霍以骁道,“凌晨时有了些发现,想着要跟你商量商量。”
温宴顾不上冷不冷的,披了衣裳就从床上下来。
霍以骁长话短说,把发现与推测一一说明,讲到尤岑的死时,他的手一下子被温宴抓住了。
刚刚才起身,温宴的手掌心温热。
她抓得很用力,霍以骁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在发抖。
他在温宴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瞬的茫然,然后是意外、不安,再往后,激动又紧张。
仿佛是把所有的情绪都走了一遍。
直到最后,她的唇角才微微往上翘,眼睛润润的,透了笑意。
和霍以骁想的一样,温宴是高兴的。
只是这种机会来得太突然,她连高兴,都慢了几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