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疾的气色差到了极致。
定门关重修的物资调度,本是按着覃政的思路在办,但袁疾心不在焉,反应总慢三拍。
如此一来,倒是给了黄卜庆将功赎罪的机会。
停职了这么些天之后,他来衙门里办公务了。
袁疾一看到黄卜庆,脸色由白至青。
他突然想到黄侍郎以前说过的那句话了。
兵部左侍郎可不好当,尤岑悬梁自尽、狄察也悬梁自尽,袁大人得小心些,别成了那第三个。
现在,这话得改一改。
尤岑被人挂上悬梁“自尽”,狄察被人逼着悬梁“自尽”,他袁疾,指不定还能会成了那第三个。
袁疾越想越坐不住,趁着中午休息,他去找了董治胜。
那天被叫进御书房的两位尚书、四位侍郎,眼瞅着其他人都一个个上岸,只有他和董治胜还留在随时要沉的船上。
他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董治胜听袁疾哀哀诉苦,越听越没有意思,直接送客。
他觉得袁疾蠢,竟会认为他们是一路人。
他跟袁疾才不是一路的。
他暗处的麻烦事儿多了,但凡揪出来一桩,等着抄家灭族了。
这么一想,他是真的羡慕梁归仲。
梁大人制衡了这么些年,眼瞅着要苦尽甘来了啊。
袁疾被请出了董府,被大风吹了眼,忽然想转过来……
董尚书是有罪,却是为官不清、被武安规蒙混了的罪,皇上罚得重些,没得救了,但若是皇上轻罚,说不定还能保住,以董尚书这些年积攒的人脉,还是会有人替他求情的。
而他袁疾,不为私运之事,三殿下和四公子手里拿捏着的兵部把柄,都能让他喝一壶。
他和董治胜真的不是一条船的!
他该怎么办?
浑浑噩噩地,袁疾回到了千步廊。
站在兵部衙门的院子里,袁疾看着这个当值了几十年的地方。
不如认罪了吧?
前回,覃尚书已经劝过他了,他当时想垂死挣扎,现在,说不定还是认了吧……
可是,他有父母妻儿,他若是认罪,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