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沉声与朱钰道:“毫无疑问,此次突然袭来,是有人在背后算计。”
朱钰道:“母后,依我看,这不是冲着柳仁沣去的,是冲着我来的。”
俞皇后亦认同这一点:“你觉得是谁?”
“朱茂?朱桓?霍以骁?”朱钰喃喃着。
“不可能是大殿下,”俞皇后给朱钰分析着,“大殿下和德妃等着我们母子去冲锋陷阵,若把你的臂膀折了,你冲不动了,他们可没有能力直面三殿下和四公子。”
朱钰听得懂这个:“所以是霍以骁?他让江绪在蜀地搞事情?”
这么一想,朱钰气得跳脚。
“我就说不能让他在蜀地好过吧?”朱钰急道,“我听了母后的话,不去管他,只要他识时务,在蜀地混着就混着了,没成想,我们不动他,他反过头来咬我们一口!蜀地和柳仁沣会闹起来,定是他在其中作梗!都察院那几个老头,有霍怀定在,定会凑这个热闹!”
俞皇后此刻也有些后悔,可她不能顺着朱钰的脾气发泄,只好道:“未必是江绪作梗,他一个初入官场的读书人,没有经验,什么都不懂,涪州衙门都不一定能说得上话,端端时间之内,如何能让蜀地三司听他的话、受他挑拨呢?”
朱钰皱起了眉头。
这话极其在理。
他又不是没有见过江绪,年纪轻,光会读书,哪怕中了状元,也是一身穷酸气,没有见过世面!
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左右蜀地官场?
蜀地那群人是失了智吗?
俞皇后又道:“在我看来,贪心不足蛇吞象。蜀地那儿,远离京城,一手遮天惯了,根本不知道京城朝堂险恶!你前回说,甄家在蜀地混得开,蜀地衙门肯定给他兜过不少事情,结果,他们以为得了你的亲睐就能和柳仁沣一较高下,最后弄出这些事情来!”
朱钰咬牙道:“我给他们脸,还给错了?”
俞皇后道:“事出突然,且等柳宗全见过柳大人之后,我们再做打算。”
朱钰问:“三司真不会扣柳宗全?”
“扣他做什么?”俞皇后道,“沈家定罪之前,府邸被围那么多日子,沈鸣还去殿试参考了呢,现在扣他没用,不会扣的。”
朱钰道:“也是。”
“事已至此,”俞皇后安慰道,“不管如何,还是得保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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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保?”朱钰追问,“母后,霍以骁是个什么样的,您看看沈家下场就知道了,他咬上了谁,不把皮连着肉咬下来不会松口的,陈大人敢发难,手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柳仁沣的罪状呢。”
俞皇后何尝不知?
柳仁沣做了这么多年总督,以前靠着沈家,行事不避讳。
现在都察院要算账了,真就是一算一个准。
“若失了柳仁沣,”俞皇后叹道,“我们就彻底势弱了。”
朱钰垂着眼:“既是冲着我来的,柳仁沣不过是幌子,最后还是要打在我身上。”
俞皇后抿了抿唇:“钰儿你的意思是?”
朱钰冷笑了一声:“我不能让他们顺心如意。”
他只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只要冷静下来,一定会有办法脱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