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顿好了,”夏刘氏道,“我们去给侯夫人问个安。”
这些都是规矩、礼数。
不止是定安侯府,其他为了自家案子出了力的,都得感谢一番。
还有她们两人各自的娘家,彼时力量不足,无法帮上姻亲,也顾不上女儿,这两年私下想法子贴补。
在最难的时候,那些贴补改变不了状况,却也是心灵的慰藉。
就像是寒冬腊月的北风里,多换一块炭,虽热不了,还一吹就灭,但比没有好。
温宴与嫂嫂们说了会儿话,起身告辞。
刚回京中,不止是人疲惫,事情也很多,需得样样从头上手。
边关生活的历练带给她们的不止是辛苦,还有历练,两人都能独当一面,行事顺畅。
两天后,温宴引着嫂嫂与孩子们去燕子胡同。
桂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亲切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两地路远,总想着以后兴许有机会,却没有想到世事无常,做了那么多年姻亲,老婆子连亲家的面都没见过,”老夫人叹道,“我现在是进京了,却也……”
叹了蒙难的姻亲,又抱了抱孩子们,老夫人道:“往后都在京中,若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
一切周全了,曹氏送他们离开。
温宴被桂老夫人留了下来。
桂老夫人眼睛尖,早琢磨着温宴挂着的玉佩了。
“眼生,以前没有见你戴过,”老夫人道,“看着是块好玉。”
温宴道:“成亲时赏的,一直没有戴过,这两天才拿出来。”
桂老夫人召她近前,捧在手里仔细看:“是一对的吧?还有一块在四公子那里?”
“是。”
老夫人顺着又问:“有什么来历?”
温宴抿了抿唇,答道:“皇上赏的,问了为何不戴。”
桂老夫人啧了声。
皇上一年到头赏出去的东西多了去了,他日理万机,自己能记得的恐怕不多。
隔了小一年了,还问为何不戴,可见皇上还是记挂着这个儿子的。
尤其是,在意外死了一个儿子之后。
这一点,桂老夫人特别能体会。
温子谅多年不在她身边,她原也觉得没什么,跟前还有两个小的,再说了,长子是进京走仕途,多正常的事儿。
再后来,温子谅出事了。
眼前那两个儿子,在桂老夫人眼里一下子变得金贵起来,不敢错开眼。
这种心态得自己调整,但是,人都会有这个过程。
思及此处,桂老夫人轻声问温宴:“皇上没有提恢复身份?四公子依旧不愿意?”
温宴微微一顿,没有立刻答。
“怎么?有转机?”桂老夫人一下子品出味来了,“宴姐儿,我们祖孙两个得携手并进,你可不能瞒着老婆子,前回说好的,该老婆子出马的时候,你别拦着。”
大戏开场,把她的戏份删了,这可不行。
温宴忍俊不禁。
“没有拦着祖母,”温宴道,“是一些状况与原先想的有点出入,还在琢磨着,收集新线索。”
桂老夫人对这个答案不怎么满意:“具体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