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倪迦还是准时下了楼。
看着从台阶上,踩着高跟鞋一阶一阶下来的女人,驾驶室里的周弥山很久没回神。
她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吊带裙,一肌一里仿佛攒着盈盈的水光,银月润色下愈发的白嫩,长发是乌黑的,松散的卷落在肩头,又抖落在臂间。
倪迦二十八了,岁月从不败美人,此话不假,她现在是最动人的时刻。完全褪去了少女的稚嫩之感,眉弯眼迷离,一颦一簇都是妩媚,举手投足皆动荡,晃得人心慌慌,红唇一勾,魂大概都要给勾去。
她身上已经找不出当年他在火车站找到她时,那个落魄,而绝望的影子了。
那时的她,眼底空洞,固执又悲观,她不肯放阳光进来,她不知道,她抛弃生活的时候,生活也在抛弃她。
所幸,她和生活和解了。
但她的高傲和坚持,没有变过。
那是她身上最耀眼的部分。
曾经的时光里,她遮掩过,隐藏过,好在她如此怜惜自己,她不曾放下它们过。
她从来都是个独立的人。
她看似柔软的外壳下,是一身比什么都硬的,反骨。
倪迦拉开车门,立刻皱起了眉头。
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的源头。
眼睛一扫,愣了。
周弥山竟然在后座放了一大捧玫瑰花。
倪迦坐上副驾,转身,直接把那捧花捞到前面。
这得多大,能塞下她三个头。
个个娇艳欲滴,血一般红,烈的似火,在夜里是明晃晃的暗示。
倪迦凑近闻了闻,然后说:“周律师,送花就俗了。”
周弥山头皮也有点麻,他没想到倪迦这么直接,这么“没眼力见”,干脆给他一把拿走了。
气氛本该是尴尬的,但倪迦一脸坦然,他再觉得尴尬也没意思,忍不住自嘲出声:
“这事儿能不俗吗?”
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学人小年轻追姑娘,落入俗套了,还能怎么办。
倪迦不冷不热的说:“你别告诉我,还有烛光晚餐。”
“……”
周弥山绷不住了,“有,怎么着吧。”
倪迦拿出手机,对着花拍照,头也不抬,“不吃。”
“倪迦。”周弥山皱了皱眉。
她这才抬头,“天天酒店里就那一套,我不容易放假,你饶了我行不行?”
周弥山语噎,这倒是他没考虑周到。
“那你想吃什么?”
“不吃了。”倪迦收了手机,看了眼熙熙攘攘的城市。
“去海边吧。”
对方是周弥山。
她不能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