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蒙毅守在陛下身边,陛下再无亲近之人背叛,所有心怀二心的人,念头刚刚冒出,便被蒙毅掐灭在萌芽,他的成长那么迅速又那么效果拔群,只是成长的代价太过沉重。
蒙毅成长的代价是失去与背叛,那么十一呢?——她失去了什么?
王离心头一颤,视线落在鹤华身上,一寸一寸在她脸上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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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做的是把握当下,让自己永不再失去,于是她迎着王离目光笑了笑,声音温和,“王离,坐下。&34;
王离呼吸一窒,如被人扼住脖颈。
明明火气极大,随时要爆发,鹤华的话更是在火头上浇了一盆油,让火势越来越旺,顷刻间便能将他吞噬,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却诡异沉默了,他静静看着言笑晏晏的公主,喘着粗气,不再去挣扎。
刘季极会看人脸色,立刻松开王离的腰,见刘季松手,夏侯婴樊哙跟着松开。
王离恢复自由。
恢复自由的王离没有再往殿外走,而是回到殿内,长腿一跨,坐在鹤华面前,案几上不知谁倒的茶水,他抬手端起来,胡乱全部饮下。
茶水放了半日,微微有些凉,凉茶直入肺腑,他却觉得越发烦躁,抬眉瞧着仅有一张案几之隔的鹤华,极为不耐开了口,“十一,我不喜欢你这样。”
“你是公主,你什么都不必怕。”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没必要怕。”
王离重复着自己的话,眼睛看着鹤华,那张脸有尚未褪去的婴儿肥,乌湛湛的眼睛映着他的脸,暴躁得如同被激怒的兽,他视线微微一顿,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鹤华挑了下眉,&34;谁说我怕了?&34;
“是因为蒙毅?”
顿了顿,王离没有接鹤华的话,而是臭着脸开口,&34;因为他要去北疆修直道?&34;章邯眼皮微跳,手里的松子放在匣子里。
王离瞧着鹤华的眼,十分不屑,“他整日管东管西,让你连点心都吃不到,他有什么好的?能比得上我吗?&34;
“恩,你最好。”
鹤华随口答着话。
吕雉一言难尽。
这是好不好的问题吗?
他们这群人绑在一块,也没有蒙毅在朝堂的影响大,蒙毅若去了北疆,便意味着公主再无退路,无人再为公主善后。
鹤华的回答太敷衍,王离眉峰又往下面压了压,整个人凌厉得像是出鞘的剑,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向鹤华服了软,“你若是舍不得他,我便去求陛下,让我去北疆,把他换回来。”
鹤华呼吸一顿。
章邯眼皮陡然一跳,&34;少将军,今日我们聚在一起是为了吕雉的治粟内史之位,不是为了蒙上卿去不去北疆。&34;
&34;蒙上卿虽能力出众,又得陛下宠信,但他毕竟太过年轻,这个时候拜相终究不能服众,陛下将他派到北疆,是为了历练他,待他回来,他便是无可争议的大秦丞相。&34;
&34;怎么,少将军与蒙上卿的恩怨已深到这种程度?&34;章邯斜睥王离,&34;打着公主的幌子也要阻止蒙上卿封侯拜相?&34;
“我才没有那个意思!”王离无比烦躁,&34;我是想——&34;
&34;好了,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34;鹤华打断王离的话,“我们先解决雉姐姐的事情,至于其他事,则无足轻重,不必理会。”
无足轻重?
&34;不必理会?&34;
嬴政眼睛瞧着蒙毅,声音慢悠悠,“十一当真是这样说的?”
斥卫躬身回话,“千真万确。”
嬴政啧了一声,&34;想不到十一也有这般绝情决绝的一面。&34;
&34;陛下,您不必这般试探臣。&34;蒙毅哭笑不得,&34;臣去意已定,绝不更改。&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