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逸群弯下腰摸了摸新断掉的树枝,有两个穿着手工千层底布鞋的男孩沿着这条路进了山。
另一条痕迹,明显是一个穿着解放胶鞋的女人跟着进了山。
“尚老师,您别急,先带孩子们回去,我先进山找找看。”白山黑水之间,从来不缺乏好猎手,朱逸群没参军之前就是一个行家里手,参军之后受过一定的专业训练,更非寻常人可比。
“你带家伙了吗?”
“有这个够了。”他拍了拍腰间的□□,这个不是他从部队带回来的,是原来家里就有的,山里人平时是农民,到了狩猎季节就是猎人,几乎家家有□□,有套子,有土制的捕兽夹。
朱逸群不喜欢木枪,没有拿家里的□□,选择了最熟悉的□□。
在三年困难时期,东北一车皮一车皮的往关里运野物,现在的野生动物严格来说已经比过去少了,但也相当繁盛,没有这些东西自保,村民很难过安生日子。
他告别了尚老师,一个人进了山,沿着在外人眼里毫不起眼的痕迹,走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
他皱了皱眉头,从附近的痕迹看,这里平时应该有野猪出没,从脚印上来看很有可能是一只五百斤上下的成年公猪,要是他们一头撞到了那只公野猪,怕是要有麻烦了。
他继续向前走,果然发现了痕迹重合的部分。
“我们在这里!”马大丽远远地看见有一个人过来了,忍不住喊了起来,发现只有朱逸群一个,不由得泄了气。“你快回去喊人!喊我爸!带□□!”她要是带着家里的老套筒,也不至于被逼上树。
朱逸群什么也没说,只是打了个手势让她噤声。
他看出来了,两个小孩子一个大“孩子”,难怪忘了山民的基本守则闯到了这里。
但凡是个有经验的,隔着一百米就能发现这里是野猪经常活动的区域,知道避开。
现在怎么办?
两条路:等,野猪实际不是那种特别有耐心的,他们目前所在的地方还算安全,天黑下来野猪一定会离开。
但是,野猪离开了并不代表安全,黑夜中的森林是猎杀者的天下。
大鹿岭最少有两个狼群,有熊,虽然有几年没人见到虎了,并不代表没有。
第二条路:现在救他们出去,趁着白天回到安全的地方。
难点:他一个人对方是一只五百斤的野猪。
他看了看手里的□□,开始观察附近的地形和植物。
原始森林不像人工林,树种单一,各种各样的植物见缝扎针,拼命地寻找着自己的生存空间。
他找了一会儿,找到了自己需要东西,荆棘,土话叫刺条,刺()刺()条。
这东西硬且不好砍,扎手,走路遇见了又划衣服又划皮夫,砍柴火都不会砍这玩意儿,烧得时候太扎手,只有一些人家会连根挖回去种在院子里当杖子使。
对于他此刻的他来说却如获至宝,东北的山里没有藤条,这玩意儿是唯一比较接近的了,用军刺把刺削了下来,用石头搥了一会儿,让它稍有点韧性。
过了会儿,他摇了摇头,不行。
他只能找了一棵大树,用军刺扒了一大块树皮下来,拨剥开外面的老皮,留下里面较韧的内芯。
他又在山里绕了几圈,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草药,挖了个山鼠窝,抓了三只山鼠,又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地形,用荆条、树枝做了一个简易的陷井,做完这一切,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接近下午三点钟了。
十分钟后,行动开始。
马大丽现在充分感觉到了什么叫一泡尿憋死英雄汉,她是女人,老师,身边有两个学生……
憋得膀胱几乎要爆炸……“王树!朱文驹,你们俩个闭上眼睛。”
两个学生你看我我看你,“老师你要尿尿?”朱文驹愣头愣脑地说道,熊孩子,一点儿也不知道装傻。
“老师,我们闭着眼睛,刚才那个人不知道偷不偷看啊?你憋一会儿吧,刚才来那个人兴许找人去了。”王树说道。
马大丽瞪了他一眼,他说的事她还不知道吗?问题是她现在已经到极限了啊!
朱文驹鼻子抽了抽,“老师!哪儿来的香味儿!”
野猪也站了起来,哼哧哼哧也骚动了起来,有人在烤些什么,烤得还挺香。
野猪瞧了瞧这三只就是不下树,眼瞅着要吃不着的猎物,警告般地叫了两声之后,哼哧哼哧奔着香味儿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两分钟后,两声杀猪般地叫声响彻了整个山林,已经下了树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我先尿尿去,你们俩个谁也不许动!”马大丽先解决了自己的三急。
回到原位之后,两个猴孩子已经不在了,挨打这种事呢,挨着挨着就习惯了,反正经过今天的事男女混合双打是跑不掉了,不能耽误看热闹啊,否则今天野猪历险记就不完整了。